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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们这点出息!怕个卵!他啐了一口,转身就往村西头走,步子迈得又大又急,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不敢去就滚回家钻被窝去!老子一个人去!我倒要看看,里头是阎王殿还是鬼门关!
他胖乎乎的背影在蒸腾的热浪里摇晃着,像一头莽撞的小牛犊,直直地冲向那片被阳光遗弃的阴影。那背影里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悲壮,也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在我们心上。
英子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吸得又深又急,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她一把抓住还在瑟瑟发抖的玲玲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却异常清晰:玲玲别怕!咱们跟着他!不能让他一个人去犯浑!她的眼神里,恐惧被一种近乎悲壮的义气暂时压了下去。
玲玲吓得小脸煞白,泪珠终于滚了下来,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只是被英子半拖半拽地拉了起来。英子的目光转向我,带着询问和催促。
我站在树荫下,感觉脚底下的地面都在发烫,一股寒气却从骨头缝里往外冒。老周叔最后那句嘶吼——死也不能说‘不玩了’!——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我下意识地看向藤椅里的老周叔,他依旧眯缝着眼望着废墟方向,那张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那番惊心动魄的警告,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闲谈。
虎子已经快走到荒草地边上了。那栋沉默的老楼,黑洞洞的门户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我猛地一咬牙,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尖锐的刺痛感暂时驱散了心头的寒意。
走!我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短促的音节,拔腿追了上去。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又带着一种奔向深渊的决然。
荒草又高又密,几乎淹没了小腿,叶片边缘带着细小的锯齿,刮在皮肤上,又痒又痛。我们四个排成一溜,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趟。虎子打头,我和英子护着哭哭啼啼的玲玲跟在后面。没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和草叶摩擦裤腿的沙沙声,在死寂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刺耳。越靠近那栋楼,空气里的燥热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屏障隔绝了,温度明显降了下来,带着一股子地窖里特有的、阴冷潮湿的霉味。
终于,站在了那扇歪斜、腐朽的木门前。门板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布满虫蛀的孔洞和干裂的缝隙,歪歪斜斜地挂在同样锈蚀的门框上,露出后面深不见底的黑暗。
虎子停了下来,他背对着我们,肩膀绷得紧紧的。他伸出手,那胖乎乎的手指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推了一下那扇摇摇欲坠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