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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壮汉更是火冒三丈,猛地一拍扶手:吵什么吵!找死啊!他手腕上的廉价手表随着动作晃荡了一下,指针依旧固执地指着十一点五十分。
路……路在兜圈子!我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手指颤抖地指向窗外,那树!那站牌!我看了三遍了!一模一样!
放屁!壮汉嗤之以鼻,酒气更浓,困迷糊了吧你这破路两边都这鬼样,看什么都像!他啐了一口,满脸鄙夷,再他妈瞎叫唤,老子把你扔出去!
小伙子,前排的老头转过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别急,别急……兴许是你看岔了。这路……是长。他一边说,一边哆哆嗦嗦地从怀里那个褪色的布袋里摸索着,掏出一个小小的棕色玻璃药瓶,拧开,倒出两粒白色的药片,就着唾沫干咽了下去,喉结艰难地滚动着。他喘了口气,像是安慰我,更像是安慰自己:快到了……坟场路快到了……
女人搂紧了怀里的孩子,脸贴在小女孩柔软的头发上,身体微微发抖,没有看我,也没有说话。
老太太则把身体蜷得更紧,几乎要缩进座椅的阴影里。
没有人信我。那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冰冷孤独感,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
我颓然跌坐回冰冷的塑料座椅上,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心脏,每一次跳动都沉重而艰难。不是幻觉。
绝对不是。我死死盯着窗外,绝望地等待着那片枯田、鬼爪树、破站牌的再次出现,仿佛在等待一个宣判。
时间,在这凝固的恐惧中,被拉得无限漫长。每一次颠簸,每一次引擎的嗡鸣,都像钝刀子割着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