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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浓重的水汽混合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类似陈旧地下室的那种带着铁锈腥气的味道,猛地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老张下意识地屏了一下呼吸,喉头发紧。
他伸手,拨动车内控制门锁的开关。咯噔一声轻响,很空洞。
副驾驶的门被拉开了。那裹在巨大黑色雨衣里的身影,异常沉默地缩身挤了进来。动作显得有些笨重,但非常迅速,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气息。湿漉漉的雨衣紧挨着座椅摩擦,发出沉闷的簌簌声。车厢里本就狭小的空间瞬间被填满了。温度似乎又低了几度。那铁锈混合着泥土被浸泡的味道,一下子浓郁得令人不适。
雨衣人重重地陷在座椅里,身体没有任何动弹,只留给老张一个湿漉漉、沉默且压迫感极强的侧影——兜帽像坚硬的壳。
老张清了清嗓子,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有些不自然：您好,您去哪
那身影微微动了一下。一只同样包裹在深色绒线手套里的手,从宽大的黑色雨衣袖口里伸了出来。手指修长,但手套已然湿透,颜色深沉近墨。那手没有指向任何方向,也没有开口。
手套里的食指,径直指向了悬挂在老张右侧、贴在前挡风玻璃内侧的电子导航屏幕。屏幕的光幽幽地映在那只湿漉漉的手套上。
老张愣了一下,心底那股寒意更盛。这什么意思打哑谜但他还是配合地伸手按亮了导航的触屏,屏幕蓝幽幽的光照亮了他困惑的脸：这里您……要输入地址
黑色雨衣笼罩下的头颅,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幅度非常小,几乎难以察觉,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
手套里的手指动了。它异常准确地点在输入目的地的虚拟框上。然后,那裹着湿手套的食指,开始在屏幕上划动。触屏操作被它粗笨的手套材质干扰,显得有些滞涩,但屏幕上缓慢地、一笔一画地跳出两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