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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恐惧、还有被冰冷的雨水浸泡的彻骨寒意,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好奇像千万只毒蚁爬遍全身。他低头,借着微弱的光看手里那本深沉的黑色本子。封皮正中那刻进去的十字交叉符号,阴郁得如同墓碑上的划痕。
一股力量牵引着他。他转过身,几乎是踉跄着扑回驾驶座。带着泥水的脚在地垫上踩出清晰的印记。他反手狠狠拉上车门,隔绝了大部分的风雨嘶嚎。整个世界似乎被压缩在了这狭小、湿冷、充满污浊水汽的车厢里。他把那本被雨水打湿、重得像冰坨一样的本子粗暴地扔在副驾驶座上——那里刚刚还坐着那个离奇消失的乘客。
然后,他打开了顶灯。
昏黄微弱的光线瞬间填满了车厢,并不比车外的惨白光明亮多少,却足够切割开车内弥漫的阴影。他这才猛地感到一丝迟来的后怕,刚才探身在车外、顶着风雨搜找乘客的举动有多冒险如果那家伙根本没走远,就在黑暗中盯着呢他几乎不敢细想,一把抓过置物盒凹槽里那几张被自己拨弄过又被雨水打湿的红钞。
一、二、三……四！四张！老张的手指死死捏着那几张被雨水浸透、表面泛着冷光的百元大钞,指关节捏得发白,发出咔吧轻响。车费！这鬼地方就算从市中心过来,打表最多也不超过八十块！这人疯了还是……
某种直觉突然攫住了他,心脏被提到喉咙口。他猛地将钞票凑到顶灯昏黄的光线下,仔细翻看那张湿透之后颜色显得有些过于深沉的一百元……
触感……很厚实……但似乎又有点怪……
一个念头如闪电划过脑海！他粗暴地把几张钞票全部翻转过来,死死盯着背面的图案纹路。然后,几乎是本能驱使,他翻出自己口袋里另一个装零钱用的小旧皮夹子,手忙脚乱地从里面抽出一张揉得很旧但还算完整的红色百元大钞,并排放在置物盒里刚收到的钱旁边。
顶灯光线昏暗,但对比足够清晰！
新收到的四张钞票,无论色彩饱满度、纸张透光性、还是细微的纹路清晰度,都远远不如他自己那张旧钱！真钞上那种特殊油墨的反光,在顶灯下如同流淌着细碎的火焰金砂,而放在置物盒里的那几张,只能反射出模糊、黯淡的光晕,边缘甚至有些……毛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