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6/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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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找的那只盏……或者说,那一窑的心血,馆长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顾淮之濒临崩溃的心上,当年,在您府上,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顾淮之脸上的急切和希冀瞬间凝固,如同被急速冷冻。
您夫人当年烧制的最后一窑青瓷,馆长看着他骤然失神的眼睛,语气带着一种陈述残酷事实的平静,其中那只梅子青冰裂斗笠盏,耗费心血尤甚,几近林氏秘技大成之作,堪称国宝级孤品。
孤品两个字,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顾淮之的神经上。他猛地吸了一口冷气,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
可惜,馆长轻轻摇了摇头,那声叹息轻得像一片落叶坠地,却带着千钧之力,那一窑的所有心血,包括那只盏……早在三年前,就被您亲手……
他没有再说下去。目光,缓缓地、带着一种无声的审判,落在了顾淮之那双沾满污泥、指缝渗血的手上。
全……全被我……顾淮之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脸色由灰败瞬间褪成一种死人般的惨白。他像是第一次真正理解孤品和国宝这两个词意味着什么,理解自己当年摔碎的是什么。
不……不……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困兽濒死般的喘息,猛地摇头,眼神狂乱,不可能……那不是……那不是垃圾……我……他想辩解,想否认,可馆长那洞悉一切的目光,还有那清晰无比的国宝级孤品几个字,像最锋利的刀子,将他所有的自欺欺人割得粉碎！
在哪里……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彻底疯狂,嘶吼着打断馆长的话,声音凄厉得变了调,碎片呢！那些碎片在哪里！求您告诉我！告诉我！我要找回来！我能找回来！我认识最好的修复师！花多少钱都行！倾家荡产我也要……
监控室里,林晚依旧背对着屏幕墙,保持着握住门把手的姿势。她的背影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单薄,又异常挺拔。巨大的屏幕墙上,顾淮之那张因绝望和疯狂而扭曲变形的脸,清晰地映在她的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