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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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派出所门口的路灯坏了,四周黑得像被墨汁泡过。我牵着小北走出来,她的手冰凉,却死死扣着我的手腕。我抬头看天,雨后的云被风撕开一条缝,露出一点毛月亮。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爷爷说过：人若被逼到死路,连影子都会替你拼命。
我低头对小北说：明天开始,哥不跑闪送了,哥去学修空调。夏天到了,活多,钱也多。你也别端盘子了,哥给你报个白天的美甲班,咱们把日子往亮处过。
她没说话,只是把头靠在我肩膀上。那一刻,我觉得肩膀上沉甸甸的,不是重量,而是命。两条命,绑在一起,就算前面是墙,也得撞开一道门。
第五章 暴雨夜的第三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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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最先出意外的不是龙哥,而是我自己。
7月28号,凌晨四点,天像被戳漏的锅底,雨砸得铁皮棚子噼啪乱响。我跟着快修哥空调团队跑第一单,客户是塘厦新村里一栋自建房,六层没电梯。外机装在楼顶,平台只有半张床大,雨水顺着避雷针往下淌,一脚踩空就是十几米。
我腰上绑着安全绳,蹲在栏杆外侧拆风扇叶,突然一束闪电劈下来,白光刺得眼睛发黑。紧接着啪一声,整栋楼跳闸！屋里传来孩子哭声,客户在里面喊：师傅,怎么停电了我想回话,却听见头顶咔——安全绳的挂点,一根老旧膨胀螺丝断了。
身体瞬间后仰,整个人像沙袋一样往下滑。我死命抓住排水管,金属边缘割进掌心,血顺着雨水分不清颜色。队友老黑探出身子,一把揪住我衣领：照！撑住！我咬牙,脚蹬墙面,借力翻回平台,心脏跳得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等我落地,才发现裤腿全湿,分不清是雨还是尿。老黑给我递烟,我手抖得点不着火。那一刻,我第一次清晰意识到：原来拼命挣钱,也可能先把命拼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