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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的初秋总带着几分缠绵的湿意,湿地公园的草坪像被揉皱的绿丝绒,踩上去能感觉到露水浸透鞋底的微凉。萧晨走在前面半步,白衬衫的下摆被晚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磨得发亮的皮带——那是去年林静用兼职工资给他买的生日礼物,当时她踮着脚帮他系好,指尖划过他腰侧时,两人都红了脸。
林静踢着脚下的石子,帆布鞋上沾了些草屑。她数着萧晨的脚步,看他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几乎要漫过自己的鞋尖。下周就要填志愿了。她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萧晨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远处的芦苇荡里惊起几只白鹭,翅膀拍打的声音在寂静的午后格外清晰。挺好的。他说,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
可是...林静咬着下唇,想说些什么,却被萧晨转过身时眼底的红血丝堵住了喉咙。他平时总爱笑着揉她的头发,说她像只炸毛的小猫,可此刻他的手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像是在拼命克制着什么。
林静,他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着,我们分手吧。
秋风卷着芦花掠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带着清苦的草木气。林静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没听清般往前凑了半步：你说什么
我说,分手。我...我配不上你。
配不上林静突然笑了,眼泪却跟着涌了出来,萧晨,你忘了我们说好要一起全世界旅行你忘了你说要开家摄影工作室,我当你的第一个模特你忘了你说.........她拽住他的袖子,指腹摸到布料上洗旧的纹路。
萧晨掰开她的手指,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是我自己想清楚了。你该去更亮的地方,而不是和我一个穷小子在一起,陪我挤出租,吃路边摊。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塞进她手里,这个,本来想等你生日再给的。
是枚银质的叶子吊坠,边缘被打磨得光滑圆润,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林静认得,这是他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跑遍全城的手工店才定做的——她去年随口说过,最喜欢法国画家米勒笔下的秋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