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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被他救过的小乞丐正偷听,眼中闪过一丝异光。
01
冰冷的雨点砸在青石板路上,溅起浑浊的水花,声音在空旷的县衙后巷里显得格外清晰,又格外孤独。戌时已过,衙门里一片死寂,只有后角门旁那间孤零零的小屋,像一头蛰伏在黑暗里的兽,透出一点昏黄、摇曳的微光——那是义庄,或者说,停尸房。风裹挟着雨丝,从门缝里钻进去,发出呜呜的悲鸣,撕扯着里面那点可怜的光亮。
沈忘抱着一卷薄薄的铺盖,站在义庄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前。雨水顺着破旧的斗笠边沿滴落,在他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寒意透过单薄的皂隶号衣,直往骨头缝里钻。他是三天前才到任的仵作,一个被排挤到几乎无人知晓的存在。前任仵作老李头病得快不行了,衙门里没人愿意碰这晦气的差事,文书便轻飘飘地落到了他这个新来的、无根无萍的外乡人头上。
他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陈年霉味、劣质灯油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若有似无的淡淡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屋子不大,墙角胡乱堆着些破损的草席和杂物。正中央摆着一张门板改成的简陋停尸床,上面盖着一张发黄的草席。靠墙一张破桌子,桌上一盏油灯的火苗被门外的风撕扯得忽明忽灭,在四面墙壁上投下扭曲、跳跃的巨大黑影。角落里,一个干瘦佝偻的老头蜷缩在一张吱嘎作响的竹椅上,裹着件油腻发亮的旧棉袄,浑浊的眼睛像蒙了灰的玻璃珠子,没什么生气地扫了沈忘一眼。
哼。老头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模糊的冷哼,带着浓重的痰音,眼皮又耷拉下去,又一个送死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磨过木头。
沈忘没应声,默默地把铺盖卷放在角落一张同样吱嘎作响的空竹椅上。这就是他的新居兼工位了。他走到停尸床边,目光落在那张草席上。草席边缘露出一小片青灰色的脚踝皮肤,冰冷僵硬。
就在这时——
轰!
毫无征兆!一团幽蓝、惨绿,近乎妖异的火焰猛地从草席覆盖的尸首胸膛位置爆燃开来!那火焰无声无息,却瞬间升腾,像地狱里钻出的鬼爪,贪婪地舔舐着草席,发出噼啪的微响。一股刺鼻的、混合着焦糊与某种奇异油脂燃烧的怪味猛地扩散开来,瞬间压过了屋里的霉腐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