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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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地狱。不是古宅里的枯骨喜婆,不是会吃人的血嫁衣,而是这种把人拆成“容器”、“锚点”、“最优解”的冰冷逻辑。它不像诡墟那样张牙舞爪,却能一点点磨掉你所有挣扎的力气,让你在“为了她好”的自我安慰里,乖乖交出最后一点血肉。
我把谢芸递过去时,指尖触到了他的手套。那下面不是布料包裹的皮肉,是硬邦邦的金属骨架,带着收容所特有的消毒水味,和手术台的味道一模一样。
枭接过谢芸的动作很轻,像在抱件易碎的光学仪器,手指避开了她后颈的血泡,托住她膝盖的力度精准得不差分毫。他转身走向装甲车时,我看到他后颈的作战服被雨水泡得有些透明,露出片银灰色的皮肤,上面用激光刻着串编号——tsu-7,字体边缘泛着淡蓝的微光,那是能量回路的颜色。
车门“嗤”地一声弹开,里面是亮得刺眼的白光,金属舱壁上焊着带着软垫的束缚带,角落里摆着闪烁着绿光的生命维持仪器。谢芸被轻轻放进去时,睫毛颤了颤,喉咙里发出细若蚊蚋的“哥”,像是做了个掉进深渊的噩梦。
我站在雨里,看着那扇厚重的车门“砰”地关上,把最后一丝属于谢芸的温度也锁在了里面。装甲车咆哮着冲进雾气,轮胎碾过泥水溅起两米高的浪,很快就只剩两个红色的尾灯,像深渊里窥视的眼睛,在浓雾中时隐时现。
空旷的安全区边缘,只剩我一个人。
血嫁衣在雨里微微起伏,像某种活物在呼吸,胸口的鸳鸯烙印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才还抱着妹妹温热的身体,现在什么都没了,只有指甲缝里残留的血痂提醒我那不是幻觉。
原来穿上这第一件寿衣,不是终点。
是踏入另一个更大的、更冷的、连哭都嫌多余的地狱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