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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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堂之上的枯骨突然剧烈抖动，红绸碎成片，露出森白骨头。它胸腔里，多了颗跳动的暗红色东西，像烂掉的心脏，每跳一下，祠堂烛火就暗一分。它慢慢转过来，空洞眼窝对着我，两团绿火猛地亮起，映得我影子在墙上扭曲成怪物。
纸扎喜婆朝我迈了一步，纸腿在地上拖出“沙沙”声。它的脸慢慢转过来，纽扣眼里渗出黑黏液，顺着脸颊淌到下巴尖，眼看就要掉下来。
“新——郎——也——来——咯——”
它的声音突然变了，不再是刮铁皮，而是细弱女声，像1927年那个自焚的新娘在哭。我猛地想起旧报纸上的话：新娘烧死时，嘴里一直喊着“新郎救我”。
怀里的铜镜突然烫起来，像块烧红的烙铁。镜面锈迹褪去，露出个穿黑长衫的男人背影，站在火海里，手里举着什么在燃烧。
谢芸的嫁衣领口收得更紧，锁骨处青紫色蔓延到下巴。她锁骨的皮肤微微起伏，像有东西要钻出来。那两只人面鸟的眼睛突然亮了，猩红丝线顺着她胳膊往上爬，所过之处皮肤红肿。
不能再等了。
我掏出青铜哨子塞进嘴，味道又腥又涩，像嚼了口生肉。深吸一口气，腐臭空气呛得喉咙发紧，可看着谢芸求救的眼睛，我还是咬着牙吹响了哨子。
没有声音。
哨子毫无反应，祠堂里的一切却突然静止——枯骨停在原地，纸扎喜婆保持着迈步的姿势，连谢芸脸上的眼泪都悬在半空。只有那两只人面鸟还在动，翅膀扇得更快，丝线摩擦“嗡嗡”响，像无数蚊子在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