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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陈建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脑袋,打断了林默濒临崩溃的思绪,也打断了他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嘶吼,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正事。校庆晚会筹备组那边还等着我去盯场子呢!老同学,你先自己转转晚上聚餐,老地方‘时光里’,一定得来啊!大家伙儿都等着听你这大作家讲讲创作心得呢!他看了看腕表,急匆匆地又拍了拍林默的胳膊,不等林默回应,便转身迈开步子,朝着热闹的活动中心方向小跑而去,胖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金黄的银杏树影和人流里。
林默僵硬地站在原地,像一尊被遗忘的石像。陈建国那番勇敢救人的叙述,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反复扎刺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周围是喧嚣的校庆氛围,欢快的音乐声、学生社团招新的吆喝声、老同学重逢的惊喜笑闹声……所有的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冷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只有眼前这座洁白的雕像,苏浅笑唇角那抹凝固的、永恒不变的浅笑,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澄澈,穿透一切喧嚣与隔阂,冰冷地、无声地质问着他。
他猛地转过身,像逃离瘟疫现场一样,踉跄着离开了雕像所在的区域。脚步虚浮,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厚厚的落叶层上,发出空洞的碎裂声。
不知走了多久,喧闹声渐渐被抛在身后。他抬起头,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曾经的教学楼下——那栋承载了他所有青春欢愉与最终血色梦魇的灰白色建筑。楼还是那栋楼,只是外墙重新粉刷过,显得簇新了些。当年苏浅笑坠落的位置,那片冰冷的水泥地,如今被一片精心打理的花圃覆盖。深秋时节,几株晚菊开得正盛,黄的白的小小花朵,在微凉的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一种近乎残忍的、生机勃勃的宁静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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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的目光死死锁住那片花圃,仿佛能透过那些娇嫩的花朵和松软的泥土,看到下面凝固的、发黑的血迹,看到那个扭曲的、破碎的素白身影。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强烈的呕吐感直冲喉咙。他猛地弯下腰,扶住旁边冰冷的墙壁,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苦涩的胆汁灼烧着食道。
呵……一声短促、干涩、充满了无尽自嘲和痛苦的笑声,从他紧咬的牙关里挤了出来。他慢慢直起身,靠在墙上,仰起头,闭上眼睛,任由深秋冰凉的空气灌入灼痛的肺腑。
替我飞一次吧,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