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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弓箭放下。我往前一步,手扶城垛,风吹得我斗篷猎猎。赵珩看见我,眼睛一下亮了,喊得撕心裂肺：阿璃！你回来！我把命给你！
我眯眼,风把头发糊一脸。我拢了拢,冲他笑,声音不大,却刚好够他听见：我要你命干嘛我要你看着我活。
他愣住,眼里那点光咣当碎了。我转身,偎进新帝怀里,手悄悄摸自己微隆的小腹,声音软得能滴水：陛下,您的罪臣,又在狗叫了。
新帝抬手,弓箭再次上弦,对准城下：听清楚了朕的琴娘子说了——要你活。
赵珩脸色煞白,马在原地转圈,几次想往前冲,都被自家兵拦住。我看着他,心里一片平静,像看一具已经埋进土里的尸体。
风更大了,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我低头,轻轻拨弦,弹的还是《雁丘词》,声音散在风里,像给赵珩送葬。
身后,新帝忽然伸手,掌心覆在我肚子上,声音低低的：孩子几个月了
我手一抖,琴弦啪一声断了。我垂眼：回陛下,四个月。
他嗯了一声,手没挪开：男孩女孩
我笑：太医说,像男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