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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默,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像砂纸摩擦铁板,瞬间压过了头顶的雨声和远处打包机的嗡鸣,手脚麻利点。
是,坤哥。我的声音干涩,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我迅速低下头,把视线重新投向面前堆积如山的透明密封袋。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塑料包装,那里面包裹着足以摧毁成千上万个灵魂的白色恶魔粉末。每一次触碰,都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激起一阵生理性的反胃和灵魂深处的战栗。我强忍着,动作尽可能麻利地将它们码进旁边印着电子元件的纸箱里。眼角的余光却像雷达般精准地扫过整个仓库——西南角的配电箱,东北角那个堆满废弃轮胎的死角,还有紧挨着大卷电缆的北墙通风管道口。
就是那里了。通风管道口上方,一块不起眼的锈蚀斑痕,形状如同一只模糊的眼睛。坐标,如同烧红的烙铁,在我脑海中反复灼烧。三个月,整整九十天的提心吊胆,无数次在刀尖上跳舞,就是为了这一刻。我借着弯腰搬动另一个箱子的动作,右手极其隐蔽地滑入裤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外壳,那是我唯一的光明信标。老旧的按键手机,没有屏幕,只有一个确认键。我屏住呼吸,指尖在黑暗中摸索到那个微微凸起的按键,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决绝,重重地按了下去。
成了!一股微弱的电流感仿佛瞬间流遍全身,短暂地驱散了骨髓里的寒意。那坐标——龙潭仓库北墙通风口——已经化作无形的电波,刺破这雨夜的牢笼,飞向指挥中心。任务完成了一半,沉重的负担似乎从肩上卸下一瞬。我直起身,几乎要呼出胸中那口憋了太久的浊气。
然而,就在这卸下重负的毫厘之间,一股尖锐冰冷的触感,毫无征兆地、极其粗暴地,猛地抵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坚硬、冰冷,带着金属特有的死亡气息,瞬间冻结了我全身的血液。
时间仿佛被这冰冷的枪口瞬间凝固、砸碎。仓库里所有的声音——雨打铁皮的喧嚣、机器的嗡鸣、毒贩们粗鲁的呼喝——刹那间被抽离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巨响,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撞击着鼓膜,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后背刚刚被冷汗浸湿又捂干的地方,瞬间又沁出新的冰凉,沿着脊椎一路往下爬。
别动。
坤哥的声音贴着我的后颈响起,低沉,平滑,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棱,缓慢地刺入我的神经。没有愤怒,没有咆哮,只有一种洞穿一切的、掌控生死的平静,反而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