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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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踮脚,举起剪刀,朝着树冠中央一根半死不活的枯枝夹去。剪刀口卡在枯枝与主干的连接处,不牢靠。他加了点力,手臂肌肉绷紧。
嗤……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枯枝应声而断,掉在泥地里,扬起一蓬细小的灰土。
李草根习惯性地看向断口——老把式说,剪得好不好,看伤口。
他动作倏地僵住。
桃枝苍老的断茬处,那本该是干瘪木色的截面,此刻正缓缓沁出一点……金芒！不是阳光反射的错觉！一滴凝露状的汁液正从木质深处渗出来。露珠初时极淡,几乎是透明的,可当它顺着枝干粗糙纹理滑下寸许时,内部仿佛有无数细碎的琉璃在凝聚、闪光,迅速沉淀、堆叠,眨眼间已变成一滴沉甸甸、浑圆剔透、内部流转着细碎金芒的真正金液！它在晦暗的枝干上滑落,留下一条细小却清晰无比的金色轨迹,像有人以细针沾了金粉画出的线。
李草根呼吸滞住,完全忘了动作,只定定看着那滴金色液滴坠入下方的泥土。金液悄无声息地没入灰黑的土中,没有波澜。
噗……
刺耳的嗤笑声带着轻浮的恶意,自身后传来。
哟！李傻子又在这儿伺候这堆烂木头呢剪根柴火棒子,也能把你看出花来嗓音带着居高临下的戏谑。
李草根猛地回神,扭头。荒坡坡顶的小径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个身影。为首一个,穿着青色绸衫,虽然也是仙植殿洒扫仙仆的服饰,但浆洗得干净挺括,袖口还绣了暗纹,正是负责仙灵花圃的管事亲随,张二贵。旁边跟着个小厮模样的跟班。张二贵抱着双臂,嘴角挂着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目光扫过李草根手中的锈剪,再掠过那棵歪脖子枯桃,眼中尽是鄙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