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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低头看自己的手,指腹磨出了血泡。她想起临走前母亲塞给她的桂花糖,此刻还揣在兜里,糖纸都被体温焐软了。
傍晚收工,食堂飘来白菜豆腐汤的香味。春桃端着搪瓷碗挤在打饭窗口,大师傅舀了满满一碗,末了还多舀了块豆腐:新来的吧多吃点,有力气干活。
回到宿舍,八人间的大通铺已经躺了五个人。春桃摸黑爬上最靠外的铺位,床板硌得后背生疼。她摸出半块桂花糖含在嘴里,甜丝丝的滋味漫开,突然想起母亲额角的伤疤——那道疤在月光下泛着白,像条沉默的河。
第二天下工时,春桃在车间门口撞见了阿芳。她的工装裤膝盖上沾着机油,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信纸:我弟来信了,说家里收了三千块彩礼,要把我许给邻村的砖厂老板。
春桃心里一紧:那你......
我能咋阿芳把信纸揉成一团,我娘跪在地上哭,说我走了家里就剩她和瞎眼奶奶。你说这世道,女的咋就这么金贵金贵到能换钱
春桃没说话,想起自己被父亲押着见老周头那天,母亲也是这样跪着的。风掀起她的工装衣角,露出里面补丁摞补丁的秋衣——那是母亲去年冬天给她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倒比家里的旧褂子暖和。
春桃!
熟悉的声音让春桃猛地抬头。厂门口站着个穿的确良衬衫的男人,手里举着个搪瓷缸,缸沿沾着饭粒。她认出来了,是村东头的王婶的表弟,在县城拉板车的周大哥。
你娘托我给你带东西。周大哥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说怕你在城里受委屈,让我教你认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