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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半筐蔫了的青菜往村西头走,路过晒谷场时,二妹正和几个小媳妇跳皮筋。她扎着两根麻花辫,辫梢系着粉红绸子,是去年过年时母亲给她买的。见我过来,她歪着头笑:姐,你要出嫁啦老周头是不是给你买糖了
我没说话,加快脚步。风掀起她的花布裙角,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衬裙——和我身上这件,原是同一块料子裁的。
傍晚时分,院子里突然热闹起来。老周头带着两个壮实的汉子来了,自行车后架上绑着两床印满并蒂莲的红被子。父亲搬来条长凳,拍着老周头的肩膀:兄弟,这是俺闺女春桃,手脚麻利,会烧火做饭,还会纳鞋底......
老周头眯着眼睛打量我,喉结动了动:中,中。他从裤兜掏出个红布包,这是定钱,两千块,明儿个再送一万来。
红布包在阳光下泛着油光,我看见父亲的手在抖,不是因为激动,是因为他刚喝完第三盅二锅头。母亲站在堂屋门口,手里捏着块蓝布,是我前儿个补了三次的旧褂子。她张了张嘴,又闭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爹。我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片叶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砸过来。父亲的酒意醒了一半,瞪着我:咋嫌老周头老你当你想嫁城里人你看看你二妹,初中毕业都没考上,能嫁个啥你弟弟才十五,还得花钱娶媳妇!
我......我想去县城纺织厂打工。我喉咙发紧,每月能挣三十块,一年就是三百六......
放屁!父亲抄起脚边的竹苕帚,劈头盖脸打过来,你当纺织厂是你家菜园子人家要的是有门路的!就你这笨手笨脚的样儿,去了也是让人赶出来!
竹苕帚抽在腿上,火辣辣的疼。二妹尖叫着跑过来拉,被父亲一把推开。母亲突然冲上来,把我护在怀里。她的身体很瘦,我能摸到她肋骨硌人的棱角:他爹,春桃要是嫁了,咱小军娶媳妇的钱有着落了,可......可她才十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