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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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寒窑回来第三日,姜绾去城南布庄对账,转过街角看见沈砚。他正站在布庄告示前抄农桑政令:这字潦草,农户看不清。抄回去整理好,能贴书院门口。
姜绾凑过去,他的字比告示工整百倍,异体字都标了注音。薛昭昨日来买云锦,她指尖点布庄幌子,说送恩师,却让账房记在‘姜府小姐嫁妆’名目下。
沈砚笔尖一顿,墨滴晕开个小圈:布庄账房是我父亲旧部,姓周,最恨人欺瞒。他说薛昭还问‘西凉锦和长安锦哪个更值钱’——周账房觉得他眼神虚浮,特意让我给你提个醒。他忽然从竹篓里拿出块木牌,上面刻着沈记拓碑四个小字:我父亲退官后开了家小拓碑铺,薛昭去年来拓过一次族谱,说是要送‘恩师’,结果周账房看见那拓片出现在当铺——后来才知道,他是把拓片当了换钱去赌。沈砚摩挲着木牌上的纹路,声音沉了些,我最恨这种拿体面当幌子谋私利的人。我母亲常说‘字如其人,拓片骗不了人’,薛昭连拓片都能当掉,可见心里根本没什么敬畏。
姜绾望着他手里的木牌,忽然明白他为何对薛昭的小动作了如指掌——他扎根市井,不是游离在外的书生,而是用拓碑、抄账的日常,把周遭人事看得通透。她忽然想起梦里寒窑的油灯,薛昭总嫌油贵,从不让她点灯看书。此时她顺势问道:先生可知城外女子书院的山长我听说那里在招授课先生,正想备些教材,却不知从何入手。
沈砚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温和地说:山长是我故人,若信得过,我可帮你引荐。教材的话,先从《千字文》《女诫》选些贴合日用的篇章,再添些农桑、算术的基础内容,或许更实用。姜绾心中一喜,这正合她的规划——先以基础课程立足,再逐步加入实用知识,让女孩子们不仅能识字,还能掌握谋生的本事。
家族宴会前一日,姜绾在相府后花园翻母亲旧账,假山后撞见翻墙进来的沈砚。他手里攥着布包,见了她慌忙藏身后:阿竹说春桃在找布庄旧账,这是账房给的。布包里除了账册,还有个木匣,装着拓好的《女诫》残篇,听说你要去书院,这些或许能用。
月光落在他肩头,姜绾发现他袖口磨破了边,却洗得比谁都干净。先生为何总帮我沈砚低头看木匣里的拓片,声音轻得像风吹柳叶:我父亲曾是瓦匠,后来考了功名,却总说朝堂里的人‘说话像没拓实的碑文,看着光鲜,一摸就掉渣’。他抬眼望她,眼底有星光,我母亲生前也爱读书,却因是女子,连进书院的资格都没有。姑娘不该被困在账本和婚事里。
姜绾望着他真诚的目光,把自己的规划和盘托出:我想在书院开设女红课,用母亲留下的绣样做教材,既能教手艺,又能攒些束脩;等攒够钱,就把书院的后院修起来,给贫家女童提供住宿,让她们能安心读书。沈砚听完,立刻道:后院的修缮我可以帮忙,家父教过我木工活;女红课若需要场地,我也能去山长那里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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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惊变,破茧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