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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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春桃带回来个蓝布包,布角沾着破庙湿泥。他在城西赌坊输了钱,把王大娘银钗当了,当票上有他指印。她一层层揭开布,露出泛黄当票,破庙老和尚说,他娘是西凉人,临终给过他刻‘魏’字的玉佩。最底下压着半块玉佩残片,玉质粗糙,魏字右半边清晰可见。
姜绾捏着玉佩,指尖被边缘硌得生疼。长安姓魏的权贵,只有镇守西凉的魏将军。可这点证据不够退亲——父亲正愁没理由赶她走。她望着窗台上的杏花,花瓣落在残片上像滴没干的血:魏将军府老管家是母亲好友,你把玉佩送去,说‘故人之子,持玉寻亲’。她盘算着,若薛昭真与魏将军府扯上关系,行事定会更加张扬,露出的破绽也会更多;而她正好趁这段时间,让春桃去打探书院的具体规矩,比如是否接受女子授课,需要准备哪些束脩和担保文书。
去将军府前,姜绾决定先去寒窑看看。她换了身半旧青布裙,春桃背着包袱跟在后面,里头藏着两双防滑麻鞋——梦里寒窑外的青苔总让她摔得青一块紫一块。
所谓寒窑,原是废弃土坯房,却被打扫得过分干净:墙角摆着新编竹筐,案上有刚沏的茶,窗台上瓦罐插着野菊。委屈你了。薛昭握住她的手,指腹光滑得不像做过农活,等我功成名就,必让你住比姜府阔气的宅子。
姜绾抽回手,指尖摩挲竹筐——筐底竹篾泛着新绿,显然是昨日才编的。春桃去灶房打转,回来悄悄说:灶灰是冷的,水缸里有井水腥气。柴堆后还有这个。她摊开手心,是枚刻李字的玉佩,李大户家小儿子前几日丢了块一模一样的。
转身去溪边洗手时,她们撞见个穿月白长衫的书生蹲在石头上拓碑。他膝头铺着宣纸,拓包顺着碑纹轻按,阳光透过柳枝落在发间,像撒了层碎金。身边青衣书童正擦碑上青苔,见人来慌忙停下。
这是前朝‘劝农碑’,字迹快磨没了。书生抬头笑,眉眼像被春风洗过,我叫沈砚,这是书童阿竹。他膝头的拓包还沾着碑粉,指腹有层薄茧——那是常年握刻刀、拓碑磨出的痕迹。阿竹耳根突然红了——他方才正偷看春桃,被自家公子抓了个正着。
阿竹在旁补充:我家公子住城南旧巷,院里堆着半屋子拓片!前几日还帮杂货铺王掌柜抄账,说王掌柜的字‘比衙门文书还乱,得整理清楚才好算账’。
沈砚指尖沾着墨,却先注意到姜绾站在青苔上的脚:姑娘若常来,该带双防滑的鞋。他让阿竹从竹篓拿油纸包,这是松香粉,撒鞋上能防滑。我前几日在这摔过,知道厉害——那日正好撞见薛昭从李大户家出来,手里攥着个锦盒,见了我就往树后躲。他把拓好的碑文晾在石头上,字迹清瘦却扎实,我在这拓碑半月,见他总对着姜府打转,买了新被褥却让店家说是‘乡邻所赠’,给耐旱的老槐树浇水时还盯着大户家的方向盘算,倒不像真心住寒窑的样子。
这话戳中梦里的痛处。姜绾曾在这溪边摔断腿,薛昭只丢给她半贴膏药,说男子汉大丈夫哪有功夫管这些。她望着沈砚手里的拓包,忽然问:先生可知姓薛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