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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铁柱扯了扯嘴角,勉强想挤出一个嗯字回应,喉咙却像被砂纸堵住,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干脆低下头,加快脚步,几乎是逃也似的拐进了自家那扇油漆剥落、露出底下灰白木头的院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悠长而痛苦的呻吟,像是在替他叹气。
砰!院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二婶那如芒在背的目光,也把外面那个喧嚣浮躁的世界暂时挡在了外面。
眼前的景象让王铁柱本就沉甸甸的心又往下坠了一截。
院子不大,却像被废弃了半个世纪。野草是这里绝对的霸主,肆意疯长,高的几乎没过了膝盖,叶片肥厚油绿,在暮色里张牙舞爪。东倒西歪的破瓦罐、锈蚀得看不出原貌的铁架子、半埋在土里的碎砖烂瓦……散落在草丛里,如同被遗忘的战场遗迹。角落里那株老柿子树倒是枝叶茂密,但虬结的枝干上缠满了不知名的藤蔓,透着一股子垂暮的荒凉。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味、植物腐败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属于老屋特有的阴湿霉味。几只蚊子大概闻到了新鲜人肉味儿,立刻嗡嗡嗡地围了上来,热情得让人想骂娘。
操……王铁柱低低骂了一句,把纸箱随手往旁边一个勉强能看出是石墩子的东西上一墩。绿萝可怜兮兮地晃了晃。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股无处发泄的邪火在胸腔里左冲右突。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定在院子西头那个低矮破败的杂物间上。那是他爷爷当年亲手垒的土坯房,如今墙皮剥落,屋顶的瓦片也缺了好几块,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沉默地伫立在疯长的荒草中。
总得……先收拾个能躺下的地方。他嘟囔着,像是对自己下达命令,深吸一口混杂着草腥土腥的空气,深一脚浅一脚地拨开草丛,朝杂物间走去。
木门同样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股更浓烈的霉味混合着灰尘扑面而来,呛得他连咳了好几声。里面光线昏暗,借着门口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天光,只能看到堆得乱七八糟的破烂:断腿的板凳、散了架的木犁、几捆发霉的草绳、几个豁口的腌菜坛子……蜘蛛网在角落里织成了白色的幕布。
王铁柱皱着眉,忍着刺鼻的气味开始动手清理,把这些陈年的垃圾一件件往外搬。搬开一个沉甸甸、落满厚厚灰尘的破木柜时,柜子后面靠墙的角落里,一个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灰扑扑的铁皮盒子,四四方方,大约有字典大小。盒子表面没有任何花纹或标识,只有一层均匀覆盖的铁锈,边角有些凹陷变形,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过或者遗忘了太久。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和周围的破败融为一体,毫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