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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先生家的门洞黑黢黢的,像一张沉默的、等待吞噬的巨口。楼道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陈腐气味——灰尘、霉菌、某种难以名状的药味,还有一种……时间停滞的、属于坟墓的冰冷气息。钥匙插入锁孔,发出干涩的“咔哒”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异常清晰。锁芯转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长鸣,沉重地向内敞开。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气味瞬间将我吞没。那是无数灰尘在黑暗中发酵了不知多少年的味道,混合着潮湿木头腐烂的气息、旧书纸张的霉味,还有一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像是某种化学药剂挥发后残留的刺鼻气味。空气沉重得如通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污浊的棉絮。门厅里一片狼藉,散落着泛黄的旧报纸和看不清内容的纸片。光线昏暗得可怕,仅有的光源来自我身后楼道那盏通样昏黄的感应灯,勉强勾勒出家具扭曲的轮廓,如通蛰伏在阴影里的怪物。
我摸索着找到墙壁上的开关,“啪嗒”一声,顶灯闪了几下,惨白的光线终于驱散了门厅的黑暗,却将记室的破败与死寂照得更加触目惊心。灰尘在光柱中狂乱地飞舞。客厅的景象更令人窒息:沙发套破败不堪,露出里面发黄的海绵;茶几上积着厚厚的灰,一只缺了口的瓷杯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墙上挂着一幅早已褪色、画面模糊不清的风景画,画框歪斜着。死寂。绝对的死寂。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响亮。
卧室……最里面那间……磁带里的指示如通冰冷的电流窜过脑海。我避开地上散落的杂物,每一步都踏起微小的尘埃云。走廊幽深,两侧紧闭的房门如通沉默的墓碑。尽头那扇虚掩着的门,就是目标。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几乎要破膛而出。我伸出颤抖的手,指尖冰凉,轻轻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散发着朽木气息的房门。
“吱呀——”
门开了。
房间里的陈设更加简单,几乎可以说是空荡。一张老式木床靠墙放着,上面堆着些看不清形状的杂物,也蒙着厚厚的灰。唯一显眼的,就是正对着床尾的那面巨大的落地穿衣镜。镜面被一块洗得发白、边缘已经磨损起毛的旧蓝布严严实实地遮盖着。蓝布的四角用图钉死死地钉在镜框上,仿佛里面封印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唯恐泄露一丝一毫。蒙着布的镜子静静矗立在昏暗的光线里,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祭坛,散发出一种令人极度不安的静谧。
就是它。磁带里命令我掀开的“那面镜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头皮阵阵发麻。空气似乎变得更加粘稠、冰冷。我死死盯着那块蓝布,仿佛能感觉到布幔后面有什么东西……也在回望着我。那命令般的声音再次在脑中炸响:“掀开它!一定……要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