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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就躺在屋子最里头那张老旧的架子床上,整个人陷在阴影里,像一截彻底失去水分的枯木。昏黄的灯泡悬在屋顶,光线微弱得可怜,仅能勉强勾勒出他深陷眼窝的轮廓,颧骨高高地耸着,皮肤蜡黄得发暗,紧紧绷在嶙峋的骨头上。每一次艰难地吸气,他那瘦骨嶙峋的胸膛便微弱地起伏一下,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声响。
屋子里很静,静得只剩下爷爷艰难的喘息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我爹、我娘、还有几个本家的叔伯,都垂着头立在床边,影子被昏暗的灯光拉扯得又细又长,扭曲地投在斑驳发黄的墙壁上,像一群沉默的鬼魅。
默娃子……
爷爷枯槁的手突然动了动,摸索着朝我伸过来,声音嘶哑得像砂纸在刮擦。
我的心猛地一揪,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半步,指尖触到他那只冰凉、干枯得如同老树皮一样的手。那触感让我脊背蹿起一股寒意。
过……过来点……
他浑浊的眼珠费力地转动着,终于聚焦在我脸上,那眼神浑浊得像蒙了一层厚厚的翳,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执拗,爷…爷不行了…有件事…得…得交代你……
我爹在旁边低低地咳嗽了一声,算是默认。我娘飞快地瞥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嘴唇翕动了一下,终究没发出声音。
爷
我喉咙发干,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