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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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话落到我这副身子骨上,那可真是锥心刺骨的实在。饥饿这玩意儿,比什么魑魅魍魉都磨人,它不像刀枪棍棒那样利索,反倒像条阴冷的毒蛇,悄没声地盘踞在我空荡荡的肚子里,用细密冰冷的尖牙,不紧不慢地啃噬着最后那点残存的力气。每吸一口气,破庙里那股子陈年累月积攒下的霉烂味儿,混着尘土,就死命往肺管子里钻,沉甸甸的,压得人胸口发闷,喉咙发紧,仿佛再多吸一口,这副勉强凑合的皮囊就要当场散架。
我像个蜷缩的虾米,窝在神龛后头那点勉强还算干爽的枯草堆上。身上那件洗得发白、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破道袍,薄得像层纸,压根挡不住深秋清晨那股子钻心刺骨的寒气。冷风这小子贼得很,仗着破庙四面漏风,从墙缝儿、屋顶的破洞里无孔不入地钻进来,贴着皮肤溜达,麻溜地卷走那点可怜巴巴的体温。骨头缝里都透着股僵硬的酸疼劲儿,活像生了锈的破门轴。
胃里猛地一阵抽筋儿,那痛楚来得又急又狠,像有只看不见的大手在里头死命拧了一把!痛得我嗷一声闷哼,整个人弓得像只煮熟的大虾,脑门咚一声重重磕在冰凉又脏污的地砖上。眼前金星乱窜,黑一阵白一阵,耳朵里嗡嗡作响。这身子的原主儿,那个在玄天宗受尽白眼、最后像块破抹布一样被扫地出门的著名废柴,大概就是在这样无边无际的饥饿和绝望里,悄没声儿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把这副烂摊子连同这刻骨铭心的饿劲儿,一股脑儿甩给了我。
操……
我咬着后槽牙,牙根都快咬碎了,才从牙缝里挤出点不成调儿的声响,喉咙干得像被砂纸狠狠磨过。原主那些零碎的记忆碎片,不合时宜地涌上来:杂役弟子们刻薄的嗤笑、管事那张拉得老长的冷脸、被粗暴扔出山门时砸在身上的包袱……还有怀里这唯一一件硬邦邦、带着点体温的玩意儿——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我用冻得发僵、几乎不听使唤的手指头,哆嗦着探进道袍夹层那点可怜的缝隙里摸索。指尖触碰到一块温润的硬物,奇异的是,它竟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仿佛里面藏着一颗微弱但顽强跳动的心脏。是那块玉佩,祖传的玉佩。
我把它掏出来,摊在掌心,借着神龛后透进来的那点微光,仔细端详。
这玉佩样式古拙得紧,比我的巴掌略小一圈,摸着倒是温润,可掂量着却有种说不出的沉甸甸,像揣了块小秤砣。非金非玉,黯淡无光,是种深沉的墨青色,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细如发丝、早已模糊不清的纹路,看着就像被岁月啃噬了太久太久,久到快要化灰了。边角上还有几处细微的磕碰缺口,更添几分落魄相。唯一能让人多看一眼的,是玉佩中心,嵌着一点芝麻粒大小、几乎看不清的暗金色小点,像是凝固的星辰余烬。
这玩意儿……真能换来一口救命的吃食
原主那点可怜巴巴、跟破渔网似的记忆里,只知道这是祖上传下来的独苗,是他那早逝的娘当年当眼珠子似的宝贝,临闭眼前才哆哆嗦嗦塞给他,气若游丝地念叨着护身符、老祖宗的念想、千万……别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