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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以为是情话,现在才明白,他说的是真话。他真的用生命践行了这句话,只是我不是露丝,我宁愿和他一起沉入海底,也不想一个人留在这世上。
相册下面是个铁盒子,打开一看,全是我给他写的信。从大学时的情窦初开,到结婚后的柴米油盐,甚至还有吵架时写的绝交信,被他小心翼翼地收着,每封都用丝带系着。其中有封信是我怀孕时写的,后来孩子没保住,我把信撕了,他却一片一片捡起来粘好,在末尾写:我们的宝宝会回来的,等爸爸病好了。
可他没等到,宝宝也没回来。
铁盒子最底下,压着个药瓶。不是周延洲吃的抗癌药,是我以前失眠时吃的褪黑素。瓶身贴着张便签,是他的字迹:念念最近又失眠了,把药放在她床头,记得提醒她吃。
我的眼泪突然决堤,砸在药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自己都疼得整夜睡不着,却还在担心我失眠。他最后吞安眠药的时候,是不是也想起了我是不是怕我一个人太孤单
盒子最底层还有个小小的音乐盒,拧上发条,响起《卡农》的旋律。是我送给周延洲的第一个生日礼物,他一直带在身边,连住院都放在床头柜上。音乐响起的瞬间,我仿佛又看见他坐在病床上,手指跟着旋律轻轻敲击床沿,说念念,等我好了,我们再跳一次舞。
我们第一次跳舞是在婚礼上,他踩了我三次脚,却笑得像个孩子。他说以后每周都陪你跳一次,可后来生活太忙,他要加班,我要备课,那个约定渐渐被遗忘了。直到他住院,我才在某个下午,把病房的椅子挪开,抱着他跳了支舞。他很轻,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我抱着他,像抱着一片羽毛。他靠在我肩上,呼吸微弱,说念念,真好。
音乐盒的旋律停了,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我把所有东西放回箱子,突然看见箱底有个信封,上面写着给念念,在我走后打开。
信封里只有一张纸,是周延洲的字迹,却比平时潦草很多,大概是疼得握不住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