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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下面还有洞!有人惊呼。
人们点燃火把,小心翼翼地探入洞口。火光驱散了黑暗,照亮了眼前的景象——一条条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四通八达的狭窄暗渠,如同大地的血脉,沿着精心测绘的坡度,隐秘而精准地延伸向黑暗深处!这些暗渠的岩壁开凿得异常齐整,显然经过了难以想象的艰苦劳作。它们有的连接着城内几处低洼的废弃池塘,有的则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穿过了厚重的城墙地基,一直通向城外!
顺着这些暗渠奔涌的方向,人们跌跌撞撞地冲出城门,奔向城外那片地势低洼、早已干涸荒废多年的黄河故道。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追出来的人瞬间僵立当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曾经荒草丛生、龟裂板结的废黄河故道,此刻竟被一股奔腾咆哮的黄流重新充盈!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泥沙,在宽阔的古河道里汹涌向前,发出沉闷而有力的轰鸣!河道两岸,新冲刷出的痕迹清晰可见。而原本应该冲毁整个城池、吞噬无数生命的滔天洪水,此刻正被这些隐秘的暗渠如同巨大的漏斗般,源源不断地、驯服地导引向这条废弃多年的古老通道!它们在这里重新汇聚,奔腾,但已失去了毁灭性的力量,只能在这预设的、远离人烟的故道里发泄着余威。
老天爷啊…一个须发皆白、脸上沟壑里还沾着泥点的老农,扑通一声跪倒在湿漉漉的河岸上。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脚下浑浊奔涌、却不再肆虐的河水,又猛地抬头,望向身后那座虽然残破、但主体尚存的城池,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干裂的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最终化作一声带着哭腔、如同梦呓般的嘶喊,重重地磕下头去:
水官!原来…原来水官,是这般当的!
浑浊的河水在他面前奔流不息,打着旋儿,卷着沫,发出亘古不变的深沉呜咽。那呜咽声里,仿佛沉淀着千年的泥沙,也沉淀着一个消失身影的全部重量与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