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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陵音没有立刻睁眼,只是极轻微地摇了摇头。每一次呼吸,肺腑深处都像有无数细小的砂石在摩擦,带来一阵阵锐利的刺痛。方才强行灌下药汁带来的剧烈呛咳似乎耗尽了这具身体最后一点力气,连摇头这个轻微的动作都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冷汗重新从额角鬓边渗出。
她缓了许久,才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目光越过冷香担忧的脸庞,再次投向那盏孤灯下的身影。
戚夫人似乎并未察觉这边的动静。她只是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怔怔地望着跳跃的灯焰出神。那微弱的火苗在她深褐色的眼瞳里明明灭灭地燃烧着,映照出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近乎凝固的哀伤。她放在膝上的手无意识地蜷缩着,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昏黄的光线下,她鬓角那缕新添的银丝,刺眼得如同雪地里的一根冰棱。
苏陵音的心口猛地又是一缩。这一次,那尖锐的痛楚和酸涩来得更加汹涌,几乎让她窒息。那是戚白茶的情绪,绝望而悲伤,像溺水者徒劳的挣扎。
“夫人…”冷香也顺着苏陵音的目光望去,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忍,“夫人从酉时三刻就坐在那儿了…说…说要给小姐绣个新荷包,驱邪避秽的…”她顿了顿,后面的话似乎难以启齿,“…说是…赶在…赶在…”
后面的话,冷香终究没能说出口。但那份未能言明的恐惧和沉重的期许,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苏陵音。
赶在什么?赶在戚白茶可能熬不过去的某个日子之前?
苏陵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僵冷了。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腥甜的铁锈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翻涌的恶心和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属于戚白茶的悲鸣。
就在这时,戚夫人似乎终于从长久的凝望中回过神来。她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极其缓慢、极其沉重地抬起手,再次揉向酸胀的额角。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揉按的动作也显得笨拙而无力。
“夫人,”冷香终于忍不住,放下药碗,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夜深了,您歇歇眼吧?这灯暗,小心伤了眼睛。小姐这里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