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1/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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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白山的冬天,是个专司冻裂骨头的行刑官。
大雪封山足有月余,北风卷着雪粒子,鬼哭狼嚎般撞着姜大山那间孤零零的木刻楞老屋。
他蹲在烧得滚烫的火炕沿上,眯眼盯着炕桌上那件东西——一张毛色油亮、针毛硬挺的狐狸皮,火盆里松明子噼啪爆响的火星子,溅上去都滚落开,不留半点焦痕。
炕桌对面,坐着个年轻女人,叫白姑。姜大山从没问过她从哪片林子里钻出来的,只知道她来得比去年那场封山的大雪还突然。
此刻她低着头,细长的手指捻着粗瓷碗的豁口,碗里滚烫的苞米糊糊腾起的热气,虚虚遮着她低垂的眼帘。
“姜叔,”白姑的声音轻得像窗纸外头被风刮过的雪沫子,“这皮子……真暖和。”
姜大山喉咙里闷闷地“嗯”了一声,粗糙的手指头在那张毫无瑕疵的狐皮上摩挲了一下。
皮子底下,压着一块陈旧褪色的红布角。这皮子的来历,像根冻透了的硬刺,深深扎在他心口上,连着去年冬天那个差点让他交代在野猪沟的雪夜。
那天,雪下得邪乎,天早早就黑透了。姜大山追一头带崽的母野猪,追过了界,闯进了野猪沟深处那片连老炮手都绕着走的“鬼见愁”。
雪深得能没了腰,他深一脚浅一脚,全靠手里那杆老套筒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