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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厉的!”赵四娘叉着腰,嗓门洪亮得能震下梁上最后一点灰,“老娘让你看店!不是让你给老娘店里摆冰雕展览!这仨腌臜泼才冻成这鬼样子,还怎么做生意?客人全吓跑了!这损失算谁的?啊?算你头上还是算老娘头上?工钱!这个月的工钱扣光!不,扣到下个月!”她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厉沉渊脸上。
厉沉渊终于停下了拨弄算珠的手指。他抬起眼皮,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平静地看向暴怒的老板娘,没什么情绪,却让赵四娘叉腰的气势莫名滞了一瞬。
“化了。”他吐出两个字,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赵四娘的咆哮。
“化?你当老娘瞎啊?这冰……”赵四娘下意识反驳,可话刚出口,眼角余光瞥见角落,声音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戛然而止。
只见那三座姿态僵硬的冰雕上,惨白的冰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褪。冰层融化成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浑浊的水渍。冰霜下的皮肤恢复了血色,虽然依旧苍白发青,但那股冻结一切的森然死气已然消失。王二、张癞子、李麻子三人的眼皮剧烈地颤动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艰难的吸气声,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筛糠般抖动,眼神涣散,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却连一声完整的呻吟都发不出。
大堂里一片死寂,只有冰水滴落和那三人粗重喘息的声音。
赵四娘张着嘴,后面斥责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看着那三个泼皮艰难地、连滚带爬地互相搀扶着,如同见了鬼一样,屁滚尿流地冲出醉仙楼的大门,消失在黏腻的雨幕中。她再看向柜台后那个依旧没什么表情的青衫账房时,眼神里除了余怒,更多了几分惊疑不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赵四娘色厉内荏地哼了一声,似乎想找回点场子,“扣半个月工钱!晚饭……晚饭鸡腿没了!啃你的咸菜窝头去!”她重重一甩帘子,又回了后厨,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些仓促。
厉沉渊对此毫无反应,仿佛被扣工钱和鸡腿的人不是他。他重新垂下眼,拿起那块软布,继续擦拭他那把油光水滑的算盘,动作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