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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使不得啊!旁边另一个稍微清醒些的汉子扑上来,死死抱住他的腰,声音带着哭腔,去不得!那泥还在动!陷进去就完了!神仙也救不了!
滚开!沈砚狂吼一声,蛮力爆发,猛地挣脱了汉子的阻拦。他眼中只有那片吞噬了姜晚的泥海,什么危险,什么陷落,统统都不存在了!他深一脚浅一脚,每一步都陷到膝盖以上,泥浆冰冷刺骨,带着令人窒息的土腥味,疯狂地消耗着他的体力。他用手扒,用脚蹬,不顾一切地朝着记忆中姜家院子的位置挣扎前进。
晚晚!姜晚!你应我一声!应我一声啊!他嘶喊着,声音在无情的暴雨和泥流的低吼中显得那么微弱,那么绝望。雨水混合着泪水,在他沾满泥浆的脸上肆意横流。
回应他的,只有更猛烈的雨声,泥石流缓慢却势不可挡的蠕动声,以及远处灾民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悲泣。
他像一头不知疲倦的困兽,在那片吞噬了所有希望的泥泞地狱里,疯狂地挖掘着。没有工具,就用双手。指甲在碎石和硬土上迅速劈裂、翻卷,鲜血混着泥浆,在每一次扒开泥泞的动作中渗出,又瞬间被冰冷的雨水冲刷掉,只留下钻心的刺痛。
2
西窗烛影摇
冰冷的雨水打在老旧的青瓦上,噼啪作响,单调得令人心头发闷。烛火在穿堂而过的湿风里不安地摇曳着,将姜晚映在窗纸上的侧影拉扯得忽长忽短,显得格外伶仃。
她坐在西窗下的旧竹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边角却已磨得起了毛边的纸。那是婚书。纸上墨迹早已不再浓黑,透出一种被岁月反复浸染的陈旧感,如同她此刻的心境。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夜,雨幕隔绝了天地,也隔绝了所有的音信。
吱呀一声轻响,侍女小荷端着个粗陶碗,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碗里褐色的药汁散发着苦涩的气息。娘子,小荷的声音放得极轻,带着显而易见的忧虑,药快凉了,您趁热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