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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却在即将吞没他的刹那,炸开成无数碎片——
沙丘行宫的暴雨、始皇帝病榻前的药香、诏书上未干的墨迹、胡亥登基时颤抖的双手、指鹿为马时群臣惨白的脸色......
（这是......什么）
赵高瞪大眼睛,发现自己站在沙丘行宫的偏殿内。窗外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砸在瓦片上,如同战鼓轰鸣。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掌心正捧着一份诏书,墨迹未干。
赐公子扶苏、将军蒙恬......死。
字迹工整,笔锋凌厉,赫然是李斯的笔迹。不,准确地说,是他模仿的李斯的笔迹。
我......写过这个
一阵阴风穿堂而过,烛火剧烈摇晃。赵高猛然回头,看见另一个自己正站在身后——同样的中车府令官服,同样的白面无须,唯独那双眼睛,黑得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赵高,那个自己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是你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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