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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师父那“有钱派”的万丈豪情和山下百姓们毫不留情的“穷酸”、“不靠谱”、“名字难听”三重暴击下,我们门派开启了长达十年的、极其稳定的“二人转”模式。
师父和我,大眼瞪小眼。
师父是真不急。他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随遇而安”。练功?那是什么?能当饭吃吗?他老人家每日的功课就是:天蒙蒙亮,扛着锄头去侍弄他那片宝贝菜地,萝卜白菜土豆被他养得水灵灵、胖乎乎,比他的剑招精神百倍;日上三竿,提着他那标志性的破竹篮子,里面装着新鲜蔬菜和几个鸡蛋,晃晃悠悠下山,去王掌柜那里换点油盐酱醋,顺便蹭点江湖八卦;午后,要么抱着他那把破剑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打盹,剑谱摊开盖在脸上挡光,要么就蹲在鸡窝旁,跟那几只被他喂得膘肥L壮、趾高气昂的老母鸡进行一些毫无营养的对话。
我曾忧心忡忡:“师父,咱这山头,十年了,除了我,连只耗子精都没来拜过码头。您……真不打算出去吆喝吆喝?招点师弟师妹啥的?好歹壮壮声势?”
师父当时正眯着眼,小心翼翼地给一只芦花鸡梳理它尾巴上那几根特别神气的羽毛,闻言头也不抬,慢悠悠道:“急什么?江湖险恶啊,小鱼。打打杀杀,血雨腥风,忒不养生!人少好啊,人少是非少。你看咱们师徒二人,有菜有粮,有鸡有蛋,日子清静,少个人就少份风险,少张吃饭的嘴,多好!”
那只芦花鸡适时地“咯咯”叫了两声,仿佛在给师父的话点赞。
我看着他怡然自得的侧脸,再看看那只在他手下舒服得直眯眼的肥鸡,忽然觉得,或许师父才是真正看透江湖本质的大智慧者?个屁啊!我那时才多大?每天除了练师父那套比种地复杂不了多少的“有钱剑法”,就是跟着他拔草、喂鸡、劈柴!这叫什么江湖?这叫农家乐预备役!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师父那壶宝贝烧刀子都快要喝腻的时侯。
某天,一个风尘仆仆、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腰间却悬着一柄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窄剑的中年人,吭哧吭哧爬上了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山头。他站在我们那歪歪扭扭、写着“有钱派”三个字的破木牌坊下,表情复杂得像是生吞了一整窝苍蝇。
师父正在菜地里撅着屁股给新栽的茄子苗浇水,听见动静,拎着水瓢直起身,眯着眼看了半天,突然嗷一嗓子,水瓢都扔了:“老赵?!赵铁锅?!是你吗铁锅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