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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大巴车旁,果然,车上人不多,稀稀拉拉坐了十几个人,都低着头,看不清脸。车窗玻璃贴着深色的膜,透进来的光线昏暗无比,整个车厢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既不像普通的旅游大巴那样充满欢声笑语,也不像加班大巴那样疲惫不堪,就是一种,怎么说呢,像是参加一场无声葬礼的气氛。
司机是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坐在驾驶座上,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方向盘,像是在等待什么重要的指示。没有欢迎词,没有安全提示,甚至连请系好安全带的提醒都没有。
我探头探脑地往里瞅,心里有点打鼓。这气氛也太诡异了吧不会是黑车吧被骗去什么地方做苦力或者更惨,被卖掉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旁边一个正在看手机（屏幕亮度调得极低）的年轻女孩：那个……你好,请问这车是去哪儿的
女孩抬起头,我看清了她的脸。很白,不是健康的那种白皙,而是有点像……长期不见阳光的那种苍白,甚至有些透明感。她化了很浓的妆,眼线画得很粗,假睫毛长长的,遮住了大半眼神,嘴唇是那种饱和度极高的玫瑰色。她看了我一眼,眼神空洞,没什么焦点,过了几秒才慢吞吞地说：‘日六界’啊。
哦,‘日六界’,我点点头,故作镇定,这地方……挺有名的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女孩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不有名。去的人……不多。说完,她又低下头,继续盯着她那几乎全黑的手机屏幕,不再理我。
得,话痨是没戏了。我又转向另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大的大叔,他正望着窗外,眼神飘忽,不知道在看什么。
大叔,您好,打扰一下,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友好,请问这车……是正规的旅游团吗我怎么看着有点……特别
大叔终于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开,看向窗外,声音低沉地说：我们都是要去‘日六界’的。准时发车,去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