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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没这才叫抱孩子!薛苕妈妈白了薛苕一眼,语气依旧硬邦邦,但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融化。薛苕摸摸鼻子,看着自己老妈怀里那个安分下来的小东西,又看看我,露出了一个劫后余生又带着点傻气的笑。
大学四年的时光,就在学业、兼职、周末争分夺秒回家看孩子以及薛苕妈妈日益精进的奶奶技能中飞快流逝。小家伙在奶奶的精心(且嘴硬)照料下,像棵吸足了养分的小树苗,茁壮成长。从摇摇晃晃学步,到奶声奶气地叫奶奶(第一个会叫的词,把薛苕妈妈乐得偷偷抹眼泪),再到迈着小短腿满屋子追着爷爷要糖吃。薛苕妈妈嘴上依旧挂着带完这个再也不管了、累死我这把老骨头,行动上却早已成了孙子的首席代言人和保护神,谁要是敢说她孙子一句不好,老太太能叉着腰跟人理论半小时。
毕业季终于来临。论文答辩通过,学位帽被高高抛向天空的那一刻,我和薛苕在喧闹的人群中对视,眼里除了如释重负的轻松,还有沉淀了四年的郑重。没有盛大的求婚仪式,在一个普通的周末午后,薛苕抱着已经会满地跑、小嘴叭叭个不停的儿子,走到正在阳台晾衣服的我身边,很自然地说:媳妇儿,咱把婚礼办了吧给这小皮猴一个‘名分’,也给我爸妈……嗯,主要是给我妈,一个‘交代’。
婚礼定在秋天。没有选择奢华酒店,就在老家一个温馨的田园风庄园。薛苕妈妈拿出了当年在浴池门口战斗的魄力,成了婚礼筹备的绝对主力兼总指挥。从场地布置到菜单试吃,从我的婚纱款式到薛苕的西装领带颜色,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她甚至拉着我爸,翻箱倒柜找出了当年他们结婚时压箱底的一块老式红绸布,说要给孙子做一套中式的小礼服当花童服。
妈,这……太麻烦了吧买一套就行。我有点不好意思。
麻烦什么买的能有这个好这可是正经老料子!薛苕妈妈瞪我一眼,手指摩挲着那块颜色依旧鲜亮的红绸,语气不容置疑,我孙子当花童,就得穿奶奶亲手做的!独一无二!
婚礼那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薛苕妈妈穿着一身崭新的绛紫色旗袍,头发盘得一丝不苟,化了淡妆,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容光焕发。她一手牵着穿得像个喜庆小福娃、兴奋得小脸红扑扑的孙子(花童),站在宴会厅门口迎宾,脸上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灿烂和自豪,声音洪亮地招呼着亲戚朋友:来来来,里面请!今天是我儿子媳妇大喜的日子,也是我大孙子正式‘亮相’的好日子!双喜临门!
当婚礼进行曲响起,我挽着父亲的手臂,走过缀满鲜花和绿植的通道。薛苕站在红毯尽头,穿着笔挺的西装,身姿挺拔,目光灼灼地望着我,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我们的小花童,被奶奶打扮得像个年画娃娃,挎着小花篮,迈着小短腿,非常尽职(且有点紧张)地撒着花瓣,小表情严肃又可爱,引得宾客们忍俊不禁。
交换戒指,亲吻新娘。在司仪宣布礼成的那一刻,掌声雷动。薛苕紧紧抱住我,在我耳边低语:老婆,辛苦了。
我回抱住他,眼眶发热,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到台下。薛苕妈妈正抱着撒完花瓣跑回来的孙子,小家伙兴奋地指着台上的我们咿咿呀呀。老太太一边笑着应和孙子,一边抬手飞快地抹了一下眼角。那一刻,所有的磕磕绊绊、兵荒马乱,似乎都被这满场的鲜花、掌声和至亲的笑脸温柔地包裹、抚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