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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深处那歇斯底里的第三次咆哮,裹挟着实质般的怨毒音浪,如同万吨巨石投入了无形的深潭,在葬阴村的死寂里炸开狂暴的回响。巨大的冲击波横扫而过,柴房最后残存的半堵泥墙,脆弱得像孩子堆砌的沙堡,瞬间被无形的巨掌摁碎、揉烂、拍进土里!
轰隆——哗啦啦——!!!
断木、瓦砾、碎裂的纸屑、粘稠的黑色浆体混杂着漫天腥臭的烟尘,劈头盖脸地浇砸下来。陈默像一截被随意丢弃的朽木,在这毁灭的浪潮中翻滚、沉沦。
砰!
后背狠狠撞在断裂的粗大房梁上,尖锐的木刺穿透褴褛的布帛,扎入皮肉。剧痛尖锐却麻木,胸腔里的空气被狠狠挤压出来,化作压抑在喉头的一声闷哼,混杂着碎牙咬破口腔的血腥味。视野彻底成了沸腾的漩涡——血红、漆黑、惨白、深紫……无数扭曲的色块疯狂旋转、融合、撕裂。耳鸣尖锐得像是要将颅骨洞穿,祠堂深处余留的咆哮和无数纸偶碎裂时残留的尖啸在耳蜗深处疯狂撕扯、碰撞。
阴寒。
那是比凛冬冰窟更深沉千倍的死寂寒意。它从彻底报废的右臂撕裂处汹涌灌入,冻结了流淌的污血,凝结了试图愈合的皮肉,更顺着筋络血脉一路钻凿,贪婪地啃噬着残存的热气与生机。右半边身体已是一片冰封的废墟,麻木得失去任何知觉,只有灵魂层面上传来的、被慢刀子凌迟般的尖锐寒痛。
左臂?勉强还属于他。但那血肉模糊的手掌,每一次轻微的痉挛都牵扯着断骨般的剧痛,被污秽黑浆深度灼蚀的皮肤如同烧焦的皮革,正发出无声的哀鸣。
意识。
意识的海啸比这坍塌更加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