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大叔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略群小说www.luequn.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我站在原地,物证袋还死死地攥在手里,冰冷的塑料硌着掌心。母亲的手已经彻底冰凉。心电监护仪那象征着死亡的直线依旧无情地延伸着。
病房里只剩下仪器单调的蜂鸣,沉重得如通丧钟。医生和护士们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眼神,空气凝滞得能拧出水来。林国栋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和他手腕上那道一闪而逝的浅淡疤痕,像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在我的视网膜上。
“小陈!”我猛地转身,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立刻通知局里!封锁这间病房!保护现场!尤其是……我母亲的手,和她手里的照片!任何人不得靠近!”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医护人员,带着不容置疑的警示意蕴,“还有,立刻派人去林国栋的办公室、住所!控制他!他涉嫌谋杀!”
小陈如梦初醒,脸上还残留着巨大的震惊,但职业本能让他立刻反应过来:“是!陈哥!”他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按动着,一边快步向外走去执行命令。
我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从那汹涌的恨意和冰冷的悲伤中抽离一丝理智。我小心翼翼地再次捧起母亲那只枯瘦的手。她的手指因为临终前那死命的紧攥,指关节呈现出一种僵硬扭曲的姿态。我戴上取证用的手套,动作极其轻柔地将那张被汗水浸得微潮、边缘带着她指甲掐痕的旧照片,从她冰冷僵硬的指间完全取出,放入新的物证袋封好。这不仅仅是一张照片,这是她用生命最后一点力量留下的控诉,是指向深渊的坐标。
让完这一切,我看向病床上母亲那被白布覆盖的、瘦小的轮廓。巨大的悲痛和冰冷的愤怒交织在一起,如通冰火在L内肆虐。我伸出手,隔着薄薄的白布,轻轻放在她的额头上,那里再也没有一丝温度。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妈……等着我。”
DNA实验室位于县公安局大楼的负一层。惨白的LED灯光照亮了无菌操作台冰冷的金属表面。我和技术队的老秦隔着厚厚的防护玻璃,目光都紧紧锁定在实验台中央那台高速运转的离心机上。机器发出低沉而稳定的嗡鸣,像命运齿轮冷酷的转动声。离心机里,承载着婴儿冰冷的血、母亲枯竭的血……还有我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或者说,是通向最终审判的门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冰冷的空气里只剩下机器的嗡鸣和我们压抑的呼吸声。老秦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法医,此刻也屏住了呼吸,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