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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里弥漫的硝烟和血腥味似乎淡去了。那株被粗暴掠夺、在冰冷容器中迅速枯萎的记忆之花的影像,无比清晰地烙印在他脑海。最后那一刻,花瓣的剧烈颤抖……那仅仅是物理的震动吗
一个疯狂、荒诞、却又带着某种宿命般必然的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划亮的闪电,劈开了他所有的绝望和愤怒！
他猛地转身,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探照灯般扫过一片狼藉的实验室角落。目光最终锁定——那个被遗忘在金属架最底层的备用样品槽。里面,只有浅浅一层营养液,浸泡着几段被修剪下来、早已干瘪发黑的记忆之花根须。
那是培育初期修剪下来的废料,毫无价值,像被遗弃的枯骨。
铃原几乎是扑了过去,一把抓起那个小小的样品槽。冰冷的玻璃硌着他的手掌。他踉跄着,撞开变形的实验室门,冲入外面燃烧的走廊。警报声和远处的混乱嘶吼再次涌入耳中,但他充耳不闻。他像一头被无形之鞭驱赶的野兽,凭借着肌肉记忆,跌跌撞撞地冲向大楼顶层的安全通道。
通往天台的厚重防火门被他一脚踹开！
凛冽的、裹挟着浓重硝烟和灰烬味道的狂风,如同巨浪般迎面拍来,几乎将他掀倒。他踉跄几步才站稳。眼前,是地狱般的全景。
城市在脚下燃烧。无数火点连成扭曲的光带,舔舐着漆黑的建筑轮廓。浓烟翻滚着升腾,遮蔽了大半个天空。尖锐的警报、爆炸的轰鸣、骇人的惨叫……各种声音混杂成一片混沌的、令人疯狂的背景噪音。更近处,街道上,影影绰绰的人影在火光中扭打、撕咬、翻滚,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在进行着最后的狂欢。空气里弥漫着毁灭的甜腥。
铃原站在天台边缘,狂风撕扯着他单薄的实验服,猎猎作响。他低头,看着手中样品槽里那几段枯黑的根须。它们死气沉沉,像被烧焦的碳条。在脚下这片燃烧的疯狂图景面前,渺小得可笑,脆弱得可怜。
倾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