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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凛转身。深灰色高定西装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线条,衬得他愈发挺拔锐利。面对父亲的惊怒,他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极淡的、近乎满意的弧度,仿佛欣赏着自己亲手布置的杰作。他缓步走过来,皮鞋踩在厚软的纯手工波斯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没有看暴怒的父亲,也没有瞥一眼身边竭力维持仪态的母亲,只是径直走到我僵硬的椅子旁。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搭在了我的椅背上,带着一种无声的、却充满强大压迫感的宣示意味。
爸,妈,他的声音平直而清晰,如同淬火开刃的钢刀,在寂静的客厅里刮过每一个人的神经,介绍一下,我太太,林楚。
视线终于落在我苍白木然的侧脸上,那目光像两道X光,冰冷地扫视着每一寸表情。
我的手在膝盖上蜷缩得更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太太。这两个字砸在神经上,只有空洞的回响。胃里翻搅着,昨晚签下那份协议时的屈辱感和此刻被彻底审视的难堪混合在一起,变成一根冰冷的钢针,钉在喉咙口。想呕吐。
佣人无声地送来温热红茶,骨瓷杯沿触感细腻冰凉。萧凛的手就在这时离开椅背,自然地落在我的肩上。隔着薄薄的羊绒面料,那手掌宽厚、温热,力量却沉甸甸地烙下来,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压得我肩膀猛地一沉,几乎要垮下去。
坐好。低沉的命令,只有两个字,贴着我耳廓滑过,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气,却更像情人低语。
血液轰地一下冲上头顶,耳根烫得吓人。不是羞赧,是纯粹的愤怒和屈辱。他妈的,把我当什么签了字就任他摆布的提线木偶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猛地挣了一下,想甩开那只手,肩胛骨却被他更用力地捏住,指腹仿佛要嵌进皮肉,痛得我瞬间倒抽一口冷气,所有反抗的力气都被那只铁钳般的手扼杀在肌肉的僵硬里。
萧母端起精致的骨瓷杯,动作优雅地啜了一口红茶,瓷器相碰发出清脆微响。林小姐,她放下杯子,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依旧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成色,唇角那丝浅薄的笑意加深了,更像冷硬的刻度,听说……以前是教小朋友画画的她的声音温温和和,吐出的话却带着尖锐的刺,做萧家的儿媳,只懂些哄孩子的涂涂抹抹……恐怕……太轻松了些
一股冷意从脊椎窜上来。轻松哄孩子我指尖掐得更深。她明知道那张照片意味着什么,现在却摆出这种姿态。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糖浆,裹着细碎的冰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钝痛和令人作呕的甜腻。
肩膀上那只手似乎又收紧了一点。萧凛低沉的声音在侧后方响起,平铺直叙,没有任何情绪,却将所有人强行拉回了那个爆炸性的事实:她不需要画画谋生了,妈。以后专心做萧太太。那语气,仿佛在宣布一份已生效的、冰冷的新工作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