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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侧过头，眼角的余光能瞥见几丈开外、隔着一道半卷起的破旧竹帘的殿内情形。光线惨淡，几乎难以分辨人影轮廓。
那张榻上，似乎斜靠着一个人。
九皇子，萧彻。
深宫里最无足轻重、最不祥的弃子。一个传说中从小身染怪疾、病骨支离的废物，被如通垃圾般随意地扫在这荒僻的角落里，自生自灭。连伺侯的下人，也是其他宫里挑剩下的。风穿过破损的窗棂，带来帘内一声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咳嗽，像是什么东西在里面破碎了，拖曳着长长的、沉闷的嘶响。
隔着那层半卷的破旧竹帘，徐疏影能模糊地捕捉到殿内深处的光影流动中，那个斜倚在榻上的人形轮廓的微动。
又是几声极力压抑的咳嗽，如通濒死的困兽在胸腔最深处翻滚挣扎。
徐疏影悄然垂下视线，长长的眼睫盖住了所有情绪。只看到自已穿着崭新却粗劣布鞋的脚尖。她像个精心打磨过的木偶，把自已套进这阉人的躯壳里。
不知站了多久，冷风浸透了单薄的衣衫，直到掌事的嬷嬷迈着毫无声息的步子，幽灵般地从廊下阴影里浮出来，枯瘦的手里托着个粗糙的木盘。声音像是刚从砂纸里磨出来一样干涩：
“殿下用膳的时辰到了。”
盘子里是一碗漂浮着几片黄菜叶子的稀得见底的菜粥，旁边一个小小的粗瓷碟子，放着两块颜色灰败发青的糕饼，看着便让人没有半点食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