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6/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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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我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他们的心脏。
那几个杀手如蒙大赦,惊恐地对视一眼,连地上的同伴都顾不上,连滚爬爬、屁滚尿流地冲出了仓库大门,消失在夜色里。
我这才转过身,看向蜷缩在地上的程小川。他摔得不轻,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和后背,脸上沾满了灰尘和油污,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里面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激动和一种…傻乎乎的自豪
我走过去,朝他伸出手。
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有点傻气的笑容,毫不犹豫地把脏兮兮的手放在我手心。我用力把他拉了起来。
那个锅盖…抡得不错。我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
程小川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挠了挠后脑勺,嘿嘿傻笑了两声,随即又因为扯到摔疼的地方而龇了龇牙：就…就顺手…看它在那儿…他顿了顿,声音小了下去,带着点后怕的颤抖,刚才…吓死我了…
仓库里弥漫着硝烟、血腥和灰尘的味道。屠夫的惨嚎已经变成了痛苦的呻吟。我看着眼前这个灰头土脸、惊魂未定却因为一句夸奖而眼睛发亮的奶狗,再想想刚才他抡着锅盖扑出来的笨拙又决绝的身影…
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在我紧绷的嘴角边,极其短暂地浮现了一下。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
屠夫和灰枭的折戟,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浇了一瓢冷水,短暂地压制了那些疯狂的追杀者。但我和程小川都清楚,这喘息的时间不会太长。组织的力量深不见底,真正的老板尚未露面。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找到那个藏在幕后、下达格杀令的源头,否则永无宁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