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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室长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是对所有人的保护，恩菲。特别是对你。”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保护？我盯着姜在宇那个签名，每一个笔划都透着一种冰冷的、高高在上的疏离感。他需要保护的，只是那张脸的完好和那个不能见光的秘密。而我，签下这份协议，就意味着亲手将自已钉死在“沉默的替身”这个耻辱柱上，永世不得发声。
屈辱感像毒藤，瞬间缠绕住心脏，勒得生疼。指尖冰凉，微微颤抖。我抬起头，看着崔室长：“如果……我不签呢？”
崔室长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不签？”
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浓重的威胁意味，“李恩菲，你是不是忘了自已是谁？一个二十五岁、出道无望的老练习生！你以为你那张脸，除了‘像她’，还有什么价值？公司能捧你，也能让你消失得无声无息！签了，你还能拿到钱，还能在圈子里苟延残喘。不签？”
他冷笑一声，直起身，“后果，你承担不起。想想你的合通，想想违约金，想想……你以后的日子。”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他撕开了所有虚伪的包装，将血淋淋的现实摊在我面前：我的价值，就是这张脸带来的“像”。沉默，是我唯一的选择，也是公司施舍给我的、带着枷锁的“恩惠”。
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瞬间攫住了我。手指颤抖得更厉害了。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空调出风口单调的送风声。窗外的阳光明媚得刺眼，却照不进这方寸之间的冰冷地狱。
我缓缓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支冰冷的钢笔。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脏。我拿起笔，笔尖悬在乙方签名栏的上方，墨水滴落，在洁白的纸上晕开一个小小的、丑陋的黑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