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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清瘦的儿子,整天抱着彩笔在本子上画来画去,文大夫总是一脸愁容,看到儿子跟在自已后面在卫生所跑来跑去,有模有样的号脉、抓药、开方子,心里倒也轻松一些。
周琴看着儿子总不爱说话,更添几分担心,不会是人们常说的什么“自闭症吧”,每每想到这里,周琴就不住的自责,心里痛骂自已竟然产生这样的想法。心里只想着儿子快快强壮起来。总把他赶出去和通伴们玩,还嘱咐比天志大的晓燕带着他,多跟他说话。
文天志很愿意和通伴们在一起,听他们说话,看他们玩儿,他就在旁边笑着,看着。
晓燕也总护着她,他就总粘着晓燕。她爬树,他在下面看着,她去河里抓泥鳅,他在旁边给她提鞋。时间长了,伙伴们说他是跟屁虫,他也不生气。玩累了他们就去隔壁院听王老师讲老子、孔子、庄子……。这时的晓燕总是趴着睡觉,而小天志却听得津津有味,他也不懂什么宇宙、天地……,什么是道、法……只是觉着很神奇。一个人时,他就自已去河边画画或者到卫生所看大夫们给病人号脉、扎针。
玉虹河畔的老银杏开始簌簌落着金箔。文天志缩在磨得发亮的青布棉袄里,露出的手腕细得像芦苇杆。他蹲踞的河滩青石板沁着凉气,冻红的指尖捏着炭笔,在本子上涂抹天际的虹——那是半小时前骤雨留下的。
"画得真丑!"
脆生生的嘲笑惊落几片银杏叶,老槐树枝桠间垂下两条晃悠的小腿。方晓燕枣红夹袄上沾着苍耳,两条麻花辫扎着褪色的红头绳,活像年画里偷跑出来的散财童子。她灵巧地翻下树杈,露出磨破的灯芯绒裤膝——上周翻墙摘桑葚时摔的。
"彩虹得用蜡笔涂,灰扑扑的铅笔算什么呀?"
文天志后颈忽然贴来温热的呼吸,晓燕不知何时绕到身后,带着糖蒜味的指尖戳他耳垂,她变戏法似的掏出半截红蜡笔,在画纸边缘划出道灼痕。
河风掀起泛黄的纸页,那些炭笔线条在朱红映衬下活过来。文天志慌忙合上素描本,右掌心又有点痒,他蜷起手掌的动作被女孩逮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