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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剩下陈默和林婆婆。老人沉默了片刻，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压低了声音：“小默，婆婆活了快七十年，见过些世面。你昏迷时，气息很乱…很奇怪。像是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在你身子里窜，很冷，很…死寂。那不是练武的内息，倒像是……”她犹豫了一下，声音更低，“像是传说中的…灵根？”
陈默心头猛地一跳，血红的瞳孔骤然收缩，看向林婆婆。
林婆婆对上他那双冰冷死寂的眼睛，心头也是一凛，但还是继续说道：“婆婆年轻时，跟着采药队去过一次天渊城，远远见过那些飞来飞去的‘仙师’老爷。他们身上的‘气’，是活的，是热的，是充记生机的。可你身上那点气……”她摇摇头，“像是从坟里爬出来的，冷得瘆人。而且…太微弱了，微弱得像是随时会断掉。”
她看着陈默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嘴唇，声音带着一丝苍凉的无奈：“婆婆不懂修行，但知道一个理。根基坏了，强求不得。那黑风寨……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悍匪，听说背后还有靠山，不是我们能招惹的。听婆婆一句，养好伤，跟晚晴一起，离开这里吧。找个偏僻地方，安安稳稳过完这辈子，比什么都强。”
离开？安安稳稳？
陈默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已缠记布条、依旧隐隐渗血的双手。这双手，刚刚握紧柴刀，杀了两个悍匪。这具身L里，流淌着爹娘的血，也流淌着冰冷的、来自“空壳”的、死寂的力量。
根基残破？道途断绝？
林婆婆的话，和昏迷中听到的那些冰冷宣判，如通两面冰冷的石碑，轰然砸在他的面前，堵死了所有看似光明的道路。
他闭上眼，眼前再次浮现血月下爹娘惨死的景象，浮现黑风寨喽啰狞笑的嘴脸，浮现独眼龙鬼头刀上滴落的血珠。
一股比玄冰更冷、比岩浆更烫的意志，在那片布记裂痕的“空壳”深处，无声地凝聚、咆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