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9/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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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缩在破庙神像后,听着夜风穿过残破窗棂的呜咽。左眼传来灼烧般的刺痛,黑暗中那些游荡的邪灵轮廓变得模糊不清,像浸在墨汁里的剪影。引魂铃在掌心发烫,母亲魂魄的叹息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指引：西郊...乱葬岗...

指甲抠进砖缝站起身,腐叶在脚下发出黏腻的声响。三日前在当铺老板陆沉渊那里打听到,唯有幽冥草能暂缓阴瞳衰败。但这种至阴至邪的草药,只生长在怨气最浓的凶地。

月光被乌云吞没,唯有腰间铃铛泛着微弱青光。乱葬岗中央的枯槐突然传来锁链摩擦声,我握紧从铁匠铺偷来的匕首,刀刃上还残留着老张的血——那个猎户昨夜想杀我夺铃,却被突然出现的黑影所杀。

找到它,就在树根下。母亲的声音在心底响起。我咬牙扒开腐烂的树根,指尖触到冰凉石匣的瞬间,整片乱葬岗突然亮起无数鬼火。尸骸们从土里爬出,眼眶黑洞洞地转向我。

滚开！将匕首刺进最近一具腐尸的胸口,黑血溅上石匣,符文封印瞬间崩裂。幽冥草泛着幽蓝荧光从匣中升起,草叶上缠绕着无数哭喊的魂魄。正要伸手去抓,草茎突然射出毒刺,擦过脸颊留下血痕。

小满！别碰！母亲的嘶吼让我僵在原地。毒刺竟在伤口处烙下诅咒符文,阴瞳的刺痛骤然加剧。那些爬行的尸骸已围成圈,腐臭气息中混着熟悉的檀香——陆沉渊的绸缎衣角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林姑娘,幽冥草可是有主的。他倚着枯槐轻笑,右眼红光比鬼火更瘆人。袖中飞出数枚镇魂钉,钉入尸骸眉心。原本狰狞的腐尸突然跪地,头颅整齐地转向我,露出喉间蠕动的蛊虫。

选吧。他抚过草叶上的魂魄,用你的眼睛换,或者看着全镇人被诅咒吞噬。阴风掀起他袍袖,露出内衬绣着的邪神图腾——与镇长密室里一模一样。

突然撞开跪尸的包围圈,我扑向石匣将幽冥草塞进怀里。草茎刺穿掌心时,剧痛让我眼前一黑。但那些模糊的鬼火轮廓,竟在草毒的作用下逐渐清晰。陆沉渊的咒骂声中,我滚进坟洞,身后传来蛊虫啃食血肉的脆响。

破庙里,我将草汁滴入左眼。灼烧感瞬间蔓延至全身,视线却如刀劈开黑暗。庙梁上盘踞的邪灵原形毕露——竟是族长林大披着人皮伪装。他跌落的瞬间,幽冥草毒已渗入经脉,左眼泛起不祥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