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7/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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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那边！陈星灌完大半瓶水,稍微缓过点劲,指着透明墙壁外农场区域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个小型的、结构复杂的机械臂,正无声地在田地间移动,精准地采摘下成熟的果实,放入旁边的收集篮中。整个过程流畅、安静、高效得令人心惊。
还有那边！托尼嘴里塞满饼干,含糊不清地指向货架区上方靠近天花板的地方。几个小巧的、碟形的银灰色装置无声地悬浮着,底部闪烁着微弱的蓝色扫描光束,缓缓移动,扫过货架,也扫过我们。
它们不是装饰品。它们在监控。或者说……在工作。
这里是活的。这座沉默的建筑,是一个巨大的、精密运转的机器。而我们,似乎是它等待已久的……零件
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我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走向货架区。药品箱！我需要药品！陈星的腿伤需要处理,托尼和我身上也有不少擦伤和腐蚀的灼伤。很快,我找到了消毒药水、抗生素药膏、绷带。我拿着这些东西走向陈星。
忍着点。我低声道,拧开消毒药水的瓶盖。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陈星看着那棕色的液体,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但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当沾满消毒药水的棉球触碰到他腿上被腐蚀的、发黑翻卷的伤口边缘时,他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身体瞬间绷紧,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额头瞬间渗出冷汗。
妈的……轻点！他嘶声道,手指死死抠住了椅子的边缘,指节发白。
不彻底清理,感染了会更糟。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手腕却很稳,快速地、尽量彻底地清理着创面。伤口比看起来更深,边缘的皮肉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紫黑色,散发着淡淡的腥甜气味。张建军溅上粘液的手臂留下的灼痕在眼前闪过。我把抗生素药膏厚厚地涂抹上去,然后用绷带小心地包扎好。
托尼也凑过来,让我帮他处理手臂和肩膀上的几处擦伤和灼痕。处理伤口时,我们都沉默着。饱腹感和清水的滋润暂时驱散了身体的极端疲惫,但这座建筑无处不在的、冰冷无声的注视,却让另一种更深的寒意渗入骨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