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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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曙光
起初,只是一个模糊的、深色的轮廓,低低地伏在墨绿色海天相接的尽头。随着筏子每一次被浪头托起,那轮廓便清晰一分。不是陡峭的悬崖,也不是平坦的沙滩。那是一片……浓郁的、近乎墨绿色的阴影,层层叠叠,如同沉睡巨兽的脊背。
是陆地！是森林！是岛！
希望,像一道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电光,瞬间刺穿了笼罩心头的绝望阴云。早已麻木的手臂仿佛被重新注入了力量,酸痛的肌肉爆发出最后的热量。我们三人,甚至顾不上腿上伤口的剧痛,抓起木桨,用尽生命中最后残存的所有力气,疯狂地划向那片墨绿色的海岸线！
当筏子粗糙的底部终于摩擦到坚实的沙砾时,我们几乎是滚爬着摔进了浅滩。冰冷的海水包裹着身体,粗糙的沙砾摩擦着被海水泡得发白的皮肤,带来一种近乎虚幻的踏实感。我们瘫倒在沙滩上,咸腥的海水还在一波波涌上来,冲刷着身体。喉咙里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连呼吸都带着灼痛。陈星蜷缩着,抱着那条被腐蚀后发黑肿胀、散发着不祥气味的伤腿,痛苦地呻吟。托尼则像座垮塌的肉山,脸埋在潮湿的沙子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分不清是在哭还是在呕吐。
我挣扎着坐起身,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带着咸腥味的海水。目光越过疲惫不堪的同伴,投向眼前这座岛屿的内部。
眼前并非想象中的蛮荒。沙滩很短,很快就被一片极其茂密、郁郁葱葱的热带雨林取代。参天巨树的树冠在暗红色的天幕下交织成一片深绿色的穹顶,藤蔓如同巨蟒般缠绕垂挂。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来,充满了浓烈的植物腐殖质气息、泥土的腥味,还有一种……极其陌生的、混合着淡淡花香和微弱臭氧的味道这气味很淡,却异常清晰,与身后那弥漫着硫磺与焦糊气息的海洋格格不入。
雨林深处,隐隐传来奇特的鸟鸣,音调高亢而婉转,带着一种非自然的、金属般的质感,不像是自然界该有的声音。
这林子……不对劲……托尼终于抬起头,脸上糊满了沙子和泪水,小眼睛里充满了惊疑不定,他指着雨林深处,你们听那鸟叫……还有这味道……怪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