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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远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这位大小姐以往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骄纵任性、只知享乐,对公司事务向来漠不关心。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另有所图他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试图从方秋霞脸上找到一丝虚伪的痕迹,却发现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近乎偏执的坚定。
而方秋月,从始至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在方秋霞说出我来扛的那一刻,她的肩膀似乎几不可查地微微绷紧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她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所有的情绪。当方秋霞的目光带着怜悯扫过她时,她甚至微微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极其细微的、近乎顺从的弧度,仿佛默认了姐姐口中那个性子软、胆子小、应付不来的评价。她的双手依旧交叠在身前,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安静得像一株没有存在感的植物。
办公室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方崇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巨大的落地窗外,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更低了,一场酝酿中的暴雨似乎随时可能倾盆而下。
方崇山看着大女儿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再看看小女儿那副逆来顺受、安静得近乎没有存在感的模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决断交织在一起。他疲惫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沉沉的暮气和对现实的妥协。
……好。
方崇山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秋霞,你有这份心……爸……很欣慰。
欣慰或许有吧,但更多的是沉甸甸的、看不到未来的忧虑。他把目光转向方秋月,带着深深的歉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秋月,你姐姐她……既然她愿意承担,那……那你就……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那个沉重的、几乎注定要沉没的担子,落在了方秋霞的肩上。而给方秋月的补偿,只能是那条通往蒋家的、看似繁花似锦实则吉凶未卜的捷径。
方秋月抬起眼,看向父亲。她的眼神依旧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被决定的不是她的人生路径。她甚至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温顺柔和,听不出任何失落或不满：爸,我明白的。姐姐愿意为家里分忧,我……听安排就好。
她的目光转向方秋霞,唇角甚至勾起一个很浅、很真诚的微笑,姐,公司的事,辛苦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