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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消散后,程心首先恢复的是听觉。
一种类似冰川崩裂的轰鸣声中夹杂着奇特的、有节奏的滴滴声,像某种超越人类理解范围的摩斯密码。她尝试睁开眼睛,却发现视野里充满了不断重组的几何图形——六边形、十二面体、克莱因瓶拓扑结构——它们以精确的数学规律旋转、分裂、融合。
李...明程心发出的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以晶体震动的方式在四周回荡。
没有回应。但当她想到李明这个名字时,一组陌生的神经信号突然接入她的意识——她看到了地下设施外的场景:李明和凯瑟琳被军方直升机带走,马克站在雪地里仰头望天,他的眼睛反射着不自然的蓝光。
程心试图移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左臂已经完全晶体化,与地面上的某种矿物网络融为一体。这种连接没有带来恐惧,反而有种奇异的归属感,就像胎儿重新连接到母体的脐带。
通讯协议已建立。一个冰冷的声音直接在她大脑中响起,碳基生命体,你已被选为接触节点。
程心眼前的几何图形突然重组为可理解的画面:地球悬浮在太空中,被一层闪烁的网状结构包裹。每条网线都由数以亿计的纳米级晶体构成,正是陨石解体后散布全球的尘幕。而现在,这个网络正在脉动,向某种巨大的神经系统传递着信息。
你们...是谁程心在意识中发问。
回应来得迅疾如闪电。她的视野被拉近到银河系旋臂,指向天琴座方向的一颗恒星。接着画面切换,展示出一个完全由可编程物质构成的文明——没有固定形态的生命体在气态巨星和陨石带间自由转化,他们的城市是临时搭建的几何结构,随时可以分解重组。
我们是谢林。声音解释,意为'流动的智慧'。你们的固态存在对我们而言如同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