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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虞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一袭红装的自己。侍女刚刚为她戴好凤冠,现在正往她唇上点胭脂。窗外,整个碧水城笼罩在稀薄的绿雾中,远处不时传来百姓发狂的嘶吼。
小姐真美。侍女声音发抖,显然也察觉了城中的异样,沈少爷说吉时定在午时...
江文虞指尖轻抚袖中的铜规。铜规内侧的刻字已经被她摩挲得发亮——沧溟之眼在钟楼。她看向窗外那座高耸的建筑,距离午时三刻还有两个时辰。
我想独自静坐片刻。她轻声说。
待侍女退出,江文虞立刻掀开嫁衣下摆——那里缝着她偷偷拆开的玉簪碎片。锋利的玉片轻易割开锦缎,露出藏在裙撑里的铜钥匙。这是昨夜她从沈建国书房偷来的,能打开这间厢房的侧窗锁。
窗锁咔嗒一声松开时,远处钟楼传来沉闷的报时声。江文虞脱下累赘的嫁衣外袍,只穿着素白中衣翻出窗户。六名侍卫正守在院门处,没人注意到一个白色身影正沿着屋檐爬向隔壁的琴楼。
毒雾让呼吸变得灼热。江文虞爬到琴楼屋顶时,喉咙已经像被火燎过。从这里到钟楼需要穿过三条街巷,而街上到处是沈家的巡逻兵。她握紧铜规,突然注意到规针指向某个特定方向时会微微发烫——郑堪云在引导她！
顺着铜规指引,她找到一条被遗忘的排水暗道。黑暗的甬道里荧光苔藓格外明亮,像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当江文虞爬出暗道时,钟楼的基座赫然出现在眼前。
郑堪云！她压低声音呼唤。
没有回应。钟楼大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奇怪的机械运转声。江文虞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让她屏住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