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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没有回答,只是转动书架上的青铜水龙雕像。随着齿轮咬合的闷响,石墙缓缓移开,露出向下的阶梯。阴冷的风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江文虞的指尖触到墙壁上冰凉的荧光苔藓——这些发光的植物沿着阶梯生长,像一条通往地心的星河。
下面有郑先生留下的手稿。老人将一个皮囊塞给她,小心机关,天亮前必须回来。
石墙在身后合拢时,江文虞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阶梯似乎没有尽头,荧光苔藓照亮了墙上奇怪的刻痕——那是郑堪云教她认过的水文符号,每个标记都指向不同方向。
最底层是间圆形石室。中央青铜台上放着一个三尺见方的铁匣,表面布满齿轮和转盘,正面刻着天工开物四个古篆。这应该就是郑堪云说的地匣。江文虞举起灯,发现匣子边缘有新鲜的血迹——有人不久前刚来过。
她将天工铜牌嵌入匣面凹槽。随着一连串机关运转的声响,铁匣如同莲花般层层绽放,露出里面的绢帛图纸和一堆零散手稿。最上面那张纸上,郑堪云的字迹潦草地写着：碧水城下藏前朝'九曲沧溟'系统,启动可泄洪入暗河,但西境三村将遭淹没。
江文虞的手微微发抖。图纸显示,整个碧水城地下竟有纵横交错的暗渠网络,而控制枢纽就在这间石室下方。她翻动手稿,发现全是郑堪云对《水经注》的批注,页边密密麻麻画着改进机关的草图。在描述某处水门时,他写道：沈氏新闸恰堵沧溟眼,须炸之。
原来如此...江文虞轻喃。沈家建的西戎水闸正好压在前朝水利系统的关键节点上。她继续翻阅,突然抖出一封没见过的信笺——是西戎文字,但角落画着她熟悉的狼图腾,与沈建国马镫上的纹样一模一样。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江文虞迅速熄灭油灯,躲到青铜台后。火把的光亮渐近,映出来人玄色劲装上的水纹刺绣——是沈家亲卫！
搜仔细点！领头人厉声道,少主说那书生肯定在这里藏了东西。
江文虞屏住呼吸,手指摸到地匣夹层里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件。借着微弱荧光,她认出这是郑堪云常用来测水位的铜规,末端刻着小小的堪云二字。她突然明白,这间石室对他而言不仅是秘密仓库,更是避难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