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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力气大得惊人,连自己都感到意外。针头被粗暴地扯掉,手背上瞬间冒出血珠。我不管不顾,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双腿却虚软得像面条,脚刚沾地,整个人就控制不住地向前栽倒。
老张眼疾手快地架住了我。
你他妈…他低吼了一声,既是愤怒又是心疼。他看着我惨白如纸的脸,布满血丝却燃烧着不顾一切火焰的眼睛,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声长长的、沉重的叹息。
唉…操!他狠狠骂了一句,然后用力搀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等着!我去弄个轮椅!你他妈要是再乱动,老子直接把你敲晕!
他几乎是把我半拖半抱地按回床上,然后转身大步冲出了病房,脚步沉重而急促。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身体的剧痛和虚弱被一种更强大的、近乎自毁的冲动压制着。我死死盯着门口,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来维持着摇摇欲坠的清醒。
老张很快回来了,推着一辆半旧的轮椅,脸色依旧难看,但眼神里只剩下了认命的沉重。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动作近乎粗暴地把我从病床上架起来,挪到轮椅上。我的身体软得像个破布娃娃,全靠他的支撑。
没有惊动任何人,我们如同两个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弥漫着消毒水味的医院大楼。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不是瓢泼大雨,而是深秋那种细密、冰冷、连绵不绝的雨丝,无声地飘落着,织成一张灰蒙蒙的、令人窒息的网。天地间一片萧瑟的灰暗,湿冷的空气带着泥土和腐烂落叶的气息,钻进鼻腔,直透骨髓。
老张推着我,沉默地行走在通往陵园深处的湿滑小径上。轮椅的轮子碾过积水,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雨水很快打湿了我的头发、脸颊和单薄的病号服,带来刺骨的寒意,却丝毫无法冷却体内那团焚烧一切的业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