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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珠终于落下,砸在我脚边的地板上,溅开一朵小小的、暗红色的花。
妈妈的手,依旧覆盖在我的手背上。冰冷,粗糙,带着无法挣脱的力量。她微微倾身,那张沾着血点、带着诡异温柔的脸靠近我,枯井般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我,带着一种……鼓励或者说,是交付
去呀,她又说了一遍,声音更轻,更柔,却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执拗,像妈妈一样。
她的另一只手,那只空着的手,轻轻地推了推我的后背。
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混合着她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和冰冷的意志。我的身体,像一具完全失去控制的木偶,被她推着,僵硬地、一步一顿地,朝着客厅中央那片猩红的修罗场挪去。
脚下粘稠的血泊发出令人作呕的咕叽声。空气里弥漫的铁锈味浓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爸爸庞大的身躯躺在血泊中央,抽搐已经变得极其微弱,只有喉咙里偶尔发出濒死的、细碎的嗬嗬声。陈伟小小的身体在沙发里,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空洞的黑暗。
我握着刀,被妈妈那只冰冷的手推着,一步步靠近爸爸的身体。巨大的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从四面八方拉扯着我,要将我撕碎、吞噬。我想尖叫,想扔掉这把该死的刀,想转身逃跑!但喉咙像是被水泥封死,身体像是被冻在了冰里,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绝望地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巨响。
妈妈就站在我身后,很近。她的呼吸,冰冷而均匀,喷在我的后颈上。她的手,像铁钳一样固定着我的手,让那把滴血的刀,稳稳地悬停在爸爸血肉模糊的脖颈上方。
刀尖,距离那还在微微搏动、涌出血沫的恐怖伤口,只有几厘米。
别怕,宝贝。她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响起,像毒蛇在嘶嘶吐信,很快就好了。再也不会有皮带,不会有剩饭,不会有‘废物’了……